至此,这场轻松愉快,近乎一边倒的屠杀式战斗,终于结束。
共有四千余名郑军,以近乎毫无回手之力的方式,被唐军斩杀于当场,整个洁白的海难上,鲜血四溢,尸骨遍地,十分恐怖。
而除掉跑走的五千余人,共有四万余名郑军,全部跪地举手,乖乖地当了俘虏。
唐军凯歌高奏,一片欢腾,欢呼之声直冲云宵,让正乘船远离海岸的郑鸿逵等人,闻得这般欢呼之声,心下的苦痛与酸涩,却是更难用言语来形容。
他娘的!这是打的什么鸟仗!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竟会败得如此彻底与窝囊,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
没想到啊,唐军竟然在这段自已回国调兵的时间里,如此迅速又突然地击溃了安南郑军,又据占了其海岸港口。这般突变,自已就是再神机妙算,也不会提前料到。
也许,在唐军准备如此充分,隐蔽得如此巧妙的情况下,自已与那5万兵马一上岸,结局就已注定了吧。
要知道,唐军的突袭是如此的隐蔽与突然,自已与手皆是全无防备,而在海岸上的大部分军兵手中,因为事发仓促,竟是皆连基本自卫的武器都没有。这样全无防备的军队,不彻底失败,不被一边倒地彻底屠杀,那才真是天理难容之事。
想到自已方才才率部上岸,一心想在安南郑军面前展示一下自已手下军兵的军容军威,结果却是万万没想到,竟是迅速中了唐军的圈套,反被其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败涂地,再难收拾,不得不重新乘船逃跑。
这样极度难堪的事情,这样极其耻辱的战败,竟会发生了自已这位号称郑家最有谋略的人物身上,更是令郑鸿逵感觉极其丢脸。
他咬了咬牙,狠狠一拳,砸在在船舷上。
“哼,如此大仇!某家来日必报!断不会轻饶尔等!”望着越来越远,已然重新变成一片模糊的海岸线,郑鸿逵咬牙切齿地骂道。
只不过,此番一去,郑军真的还有再来安南的机会么?
这一点,怒火中烧的郑鸿逵,当然也知道,其实希望已是十分渺茫。现在的他,更要考虑这5万精兵覆灭后,要如何向郑芝龙交待,才是最重要迫切之事。
而5万郑军一灭,唐军再无后顾之忧,立即重新调集兵马,直扑升龙城。
唐军重兵围城,又就地征召了许多安南土著,修造工事,构建炮台,准备开始强攻升龙城。
此时的郑氏宫廷,一片惨云愁雾。
郑氏家主郑柞,枯坐在龙头椅上,神情呆滞,有如一具木偶一般。
而在阶下,手下将领郑桧郑桦二人,则皆是低垂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此时的他们,已听到唐军在太平港处,假扮郑军引诱5万郑鸿逵部兵马上岸,再发动突袭,将其一举击溃消灭的可怕消息。
这个消息传入宫廷,把郑氏三人,都轰得几乎丧失神智,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应对了。
唐军一环套一环,毒计一条接一条,非但让安南郑氏不断地走向衰败,连让他们寄于最大希望的郑鸿逵部援兵,彻底化为泡影。
三人都知道,郑鸿逵部被唐军全部消灭,那他们接下来,必定会全军合力,直扑升龙城。
这样一来,升龙城堪危矣!
现在城中虽有两万余人兵员,但内乏粮草,外无援兵,可谓瓮中之鳖,根本就无任何获胜的可能。
而且,郑柞等人还接到了另外的消息,又是有如重锤敲击在心。
那就是在南边,阮氏已大量调集兵马,全力攻打郑氏南边地界,南边的土地一块块地被阮氏掠走,那告急文书有如雪片一般飞来,而升龙城被围的郑柞,面对阮氏的趁火打劫,至此已无半点办法可想。
怎么办?
现在局势这般艰危,到底该如何行事?
厅堂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俱是沉默,却又各自忍不住偷偷打量对方,想从对方的的神情中,看出他们内心的真心想法。
这样怪异的心理竞猜,让三人皆是十分难受。这难堪的局面,终于被家主郑柞给打破了。
他长叹一声,缓缓道:“各位,现在我安南,先失北境,再失海边,这最后之凭依都城升龙城,又被敌军严密包围,说是四面楚歌危如累卵,亦不为过啊。本家主思来想去,只恐唐军会一鼓作气,不日就要攻打我升龙城,这般危境,二位可有化解之良策么?”
郑柞这番逼问,却让郑桧与郑桦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回答。
郑桦重重地一捶手,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家主,以在下来看,眼下之计,也唯有拼死守城一路可走了。除此之外,复能如何?”
他一说完,郑柞却是默然无言,只是把胡须捋个不停。
而在一旁的郑桧,却这时缓缓站起身来,向郑柞拱手道:“家主,恕在下直言,眼下若只是死守这升龙城,则我等断难守住。最终之局面,必是我郑氏一族,将与升龙城一道灰飞烟灭,再无孑遗。”
郑柞的脸孔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脸色十分难看,讪讪地回了一句:“那依你之见,却该如何?”
郑桧咬了咬牙,发狠般地说道:“家主,恕在下直言,眼下我等若想保全身家性命,若想保全郑氏根基,唯一之计,便是向唐军求和。”
求和?
真的可以求和么?
“郑桧,你身为大将,竟说出这般毫无骨气之话,岂非令人齿冷?!我升龙城中,尚有两万兵马可用,又有大批青壮相助守城,你如何就这般认定我军会输?”一旁的郑桦一脸怒色,毫不客气地插问道。
“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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