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你为我郑家全权代表,前去安南升龙城面见郑家家主郑柞,赠银割地,求其结盟,令其速派援兵。”
郑鸿逵站起身来,大声应道:“是!谨遵大哥之令!”
郑芝龙转头又对郑芝豹与郑成功说道:“芝豹、成功,我令你二人,为本次西征之主副将,调集五万精兵,做好充足准备,等安南郑氏援兵一派,立即出兵攻打那唐军第二镇兵马。”
郑芝豹郑成功二人齐齐应道:“是!吾等谨遵谕令!”
郑芝豹郑成功等人紧张集结兵马,调派钱粮之时,那郑鸿逵携了黄金五千两,从福州乘海船,一路西去,前往升龙城。
数天后,郑鸿逵到达安南口岸,禀明来意后,便有兵卒带其前去升龙城,然后顺利地在皇宫中,见到了郑氏家主西定王郑柞。
郑鸿逵此行的目的,早有耳目飞报给了郑氏家主郑柞,郑柞闻其言,心下十分欣悦。故其见到郑鸿逵见到大殿,乃起身作迎,作出一副欢迎上国使臣到来的恭谦态度。
其实,这安南郑氏,乃至其北边的莫氏与南面的阮氏,在面对中国王朝的时候,采取的都是实用主义。前附明,后附清,都没有什么基本的政治理念,只为其统治得以延续而已。
对于小国来说,有奶便是娘,大腿可抱就称臣纳贡,乃是不二的存身之道。故而,见到郑柞一脸谄笑地作欢迎状,郑鸿逵在心下,并未有多少喜悦,仅仅是淡淡一笑罢了。
行过宾主之礼后,郑柞随即令人给郑鸿逵看座,郑鸿逵落座之后,便把自已的意图,以及所提的条件,向郑柞简要地说了一遍。
听完郑鸿逵的话,郑柞虽然脸上满是谦恭的笑容,心下却在迅速盘算开了。
这个一手摭天挟持弘光朝廷的郑芝龙,打得倒是一副好算盘哪。
他们想对付那驻守广西的唐军,自已兵力不足,便想利用我安南兵马为其解困,然后东西两边夹击唐军兵马,不能不说,这算得上是一步妙棋。
现在唐军在广西之处,仅有第二镇兵马驻守桂东一带,离他们最近的援兵,也就是唐军第九镇兵马,尚在云南征战不休,根本就没有办法立即脱身前往广西,那在这个紧要时节,如果郑家与安南联兵作战,一道夹击那唐军第二镇兵马,应该说,胜算还是很大的。
只不过,自已要就此答应他吗?
虽然,郑鸿赠予自已黄金五千两,又允诺将来拿下唐军地盘后,可将其归于安南所有,且在其后,又可复帮自已去攻打那北边的莫氏与南边的阮氏,但这样的条件,看似诱人,只怕也未必没有陷阱呢。
毕竟,唐军一灭,那广西一地,郑家军就是一支独大的军事力量,他若那时候要来翻脸,只怕那唐军的地盘,自已未必好拿。
更何况,唐军一灭,那与自已向无交情的郑家兵马,是不是还真的有心去帮自已消灭莫氏与阮氏,亦是难说得紧。
可见,郑鸿逵所说的这般条件,看似诱人,却是未必有实现的可能。所以自已决不能轻易相信此人之话语,而白白地为他人火中取栗。
想到这里,郑柞脸上泛起一阵假笑,便捋着胡须,故作难色地对郑鸿逵说道:“这位天使,你之两国结盟共抗唐军的提议,虽是甚好,只是小国自有难处,恐难奉命呀。”
“哦?郑家主有何难处,可否一说。”郑鸿逵故作平静。
“这个么,本将也不瞒天使,实话和你说,我安南最大的问题,也是最为郑某心下不安的地方,便是北边的莫氏与南边的阮氏这两名安南的叛臣啊。我安南若是出兵,则郑某深恐他们会趁我安南国内空虚,然后发兵前来攻打,若如此,则我安南堪忧矣。所以……”
说到所以二字,郑柞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表示实在为难。
见郑柞这副油盐不进难以说通的模样,郑鸿逵恨得暗自咬牙,却又不得不故作同情之态连连点头,然后问道:“西定王之顾虑,某家亦深以为然。那依郑家主之见,可是要因为以上困难,而拒绝与我军合作结盟了么?”
郑鸿逵这话,明显地让整个大殿为之冷场,郑柞亦颇觉尴尬,他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天使,其使呢,如果贵国能先帮下我国,那我国免去后顾之忧后,倒也确是可以与贵国结盟,一道发兵攻打唐军。”
“哦?西定王有要求,但可直说。”原本心灰了一半的郑鸿逵,眼中顿有亮光一闪而过。
“天使,现在那莫氏与阮氏,皆是我心头大患,如果贵国肯先发兵,助我安南扫灭这两个叛臣,那我等必然再无后顾之忧,可与贵国结盟,一道往返广西的唐军。”郑柞小心地说道,一边观察着郑鸿逵的反应。
郑鸿逵见自已想来劝这郑柞一道攻打唐军,如今是要反过来,被他利用,去攻打郑氏的宿敌莫氏与阮氏,心下不由得顿是恨得直痒痒。
他耐着性子听郑柞说完,便苦笑一声道:“安南之事,确是麻烦。只不过,待我军发兵攻灭这莫氏与阮氏,时间必定已是牵延太久,到那时,只怕唐军早已将整个广西全部吞并了,那样的话,与贵国的结盟,又有何意义呢?”
仿佛猜到郑鸿逵会这般说,郑柞又急急说道:“若贵国感觉为难,认为会赶不上唐军进攻广西的时间,那我国也可退而求其次,只求贵国能帮我国,先灭了北边那势力最弱的莫氏即可。莫氏仅据高平一地,若有贵军相助,必可一鼓而下,这样定可赶在唐军进入广西之前,结束这场战斗。而莫氏一灭,我国可兵分两部,一部在南边防驻阮氏,另一部则随贵军一道进入广西攻打唐军。这样的话,贵国与我安南,各取所需,同结盟好,共抗唐军,岂非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