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于是,马祥麟立即下令,让城外的唐军密切关切周边态势,若有清军来投,立即加以引见。
当他看到这两名风尘仆仆,累得几乎说不出话的哨骑时,心里的欢喜却是难以形容。
当他终于从这两名哨骑嘴里,得知了鳌拜现在所处的困境时,马祥麟不觉吃了一惊,他万没想到,鳌拜在快到了金州地界之际,竟会发生这等变故。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即下令全军出征,立即北进,去紧急救援鳌拜部兵马。
于是,旅顺城中,只留了两队枪兵与盾兵,以及少许辅兵驻守,几乎整个丙营兵马全部出动,急急向北行进,去解鳌拜的复县之围。
铁甲森森,刀枪耀日,马匹的嘶鸣与甲叶的摩擦声响起一片,从旅顺北进的官道上,多达八千余人的唐军部队,有如一只一眼望不到头的钢铁长龙,逶迤北去,极具气势。
马祥麟下令,全军每天只能休息三个时辰,务必要尽快行动,赶在硕托开始进攻之前,到达复县城下,以解鳌拜之围。
只不过,鳌拜率军来投又被困复县之事,毕竟事发仓促,全军整备亦极费时间,更何况一路上要保持整体行动,亦多为不易,在全军行进至复县还有数十里外时,天色已然黑透,军兵皆已人困马乏,再难行动,马祥麟只得下令全军就地扎营休息,等到明天再开始继续行进。
马祥麟算得清楚,硕托若要攻城,怕是至少要一周时间来准备攻城器具,那么自已明天就加紧赶到复县的话,应该是完全来得及的。
只是,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想吗?
第二天,最早的一缕晨光升起之时,复县城头的一众守军,皆被四下响起的凄厉海螺号声,和潮水般汹涌的军兵喝喊声惊醒。
城中和甲而卧的鳌拜,亦是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他急急窜出门外,便有亲随卫士紧急来报:“护军大人,城外敌军已然行动,正从四面开始一齐攻城!”
听了这话,鳌拜的内心,有如针刺一般疼痛。
好么,硕托这家伙,竟然在三天时间里,就做好了攻城准备,这般快速,倒还真打了个自已一个措手不及。
却不知道,现在唐军的援兵,到底来了没有,又或者,到底是到了何处……
鳌拜内心杂乱不堪,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令手下,立即做好守城准备。
望着一架架长长的攻城梯,有如密集伸出的触手一样,不断靠向城墙,望着多辆蒙着铁皮的撞车与楯车,则被大批敌军喝喊着,吱呀作响地推去撞开城门,鳌拜心下,紧张到了极点。
“全军听令,拼死也要守住此城!”鳌拜拔出宝剑,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
但他自已知道,敌军之势如此之大,攻势这般之猛,如果唐军不能及时到来,那等待自已的,只怕是……
鳌拜来不及仔细思考,密集如蚂蚁般的敌军,已经越过越近,直逼护城河。
“放箭,放前!射死这些狗入的!”鳌拜给手下军兵大声鼓劲。
城头的守军,人人脸上满是恐惧,但受主将之令,皆立刻开始行动,纷纷搭弓上箭,满张如月,觑准护城河岸的清军,激射而去。
而面对这倾泄而出的箭雨,攻城的清军似乎早有准备,他们迅速散开阵型,许多人腾出手中盾牌,迅速抵挡住了飞射而来的箭矢。
说起来,鳌拜这些手下,原本皆是惯于在原野上征战的骑兵,他们临时改成守城的步兵,皆是相当不习惯。无论是组织还是配合上,都无论与真正的守城步兵相比,接下的连续射箭中,明显开始杂乱,准头与效率都大为降低。
城头的守军又接连抛射了七轮,终于人人臂力耗尽,再也无力开弓。
见到城头防御减弱,护城河处的清军,顿是士气大振,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呐喊,愈发加快了攻城的速度。
一架架攻城梯,快速通过护城河上紧急搭建的浮桥,吼叫着向城墙冲来,它们有如会自动爬行的蜈蚣一样靠过来,梯头的搭钩,卟卟地搭紧城头的堞垛,稳稳地靠在城头。
攻城梯一旦固定,成群的清军,立刻有如蚂蚁上树一般,缘梯而上,直攻城头。
而见到城头守军箭矢渐绝,那些推着楯车进攻城门的清军,也再无所顾忌,他们拼力加快前行的速度,把巨大沉重的楯车,抵近到城门的方向,便有清军开始铺设木板在护城河上,做成简易的浮桥,准备运送车过河,再去撞烂城门吊桥。
就在这时,那些从攻城梯上缘爬而上的清军,已然更快了一步,他们纷纷跳到城头,立刻有如凶兽一般,对阵型已开始惶乱的守军,大砍大杀。
清军攻势极其凶猛,几乎瞬间就占据了优势,把鳌拜这些由骑兵临时改变的步兵,逼得连连后退,不时有兵员惨叫着倒下。
“顶住!顶住!一定要把这些混蛋杀下城去!”
鳌拜厉声大吼,他身先士卒,接连砍杀了两名冲过来的清军,意图以自已的勇毅之态,唤起混乱不堪的守军们,那越来越低落的斗志。
此时,远远地站在北面一箭之地外,从千里镜中看着自家军兵不断地涌上城头,开始越来越明显地占据优势后,清军统帅硕托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哼,鳌拜你这厮,不知死活,强与天争,现在知道本王的厉害了吧!
本王现在数万兵马齐攻,你区区三千兵力,又是骑兵临时改成之步兵,焉能与我军相抗衡。纵然你这厮号称满州第一勇士,又能捻几根钉,只怕再数一个时辰,你就要全军尽没,复县县城完全落入我军之手了。
洋洋得意的硕托,绝对不会想到,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在复县县城的南面,在他完全看不到的地方,从地平线上,忽然闪耀起一片跃动的金属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