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静想不到他会忽然间没有征兆的发怒,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问完了,才有些茫然的吸了吸鼻子道:“你说的这么突然,人家都觉得自己还小……这就要准备生孩子了吗?”
皇帝原本心情郁闷不爽,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之前子静被人下毒时,那香膏里的成分有可能会致使她将来难以受孕。但这件事他早已下令封口,自是无人敢吐露半分,因此便无人知道。这是一桩隐忧,此时被她勾起来,却不能明言,被她这样一问倒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少顷嘴角向上扯了扯,终于不愿受着脸颊忍到痛的笑意,平地里大笑了一声:“是,朕倒是忘了,朕的子静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哈哈哈,朕不着急,你且先顽皮这几年吧……嘿嘿嘿……”。
说罢,便转身朝殿外走去,宫人掀起帘子时才转身道:“朕还要回去批阅奏折,你歇一会,仔细不要积了食,一会再午睡。”
子静不曾想他会这么快便离去,心中登时起了失望之意。她提了裙摆追了几步,南宫凌沣便就地停住了脚步看她奔向自己。
但闻步声细碎,暖风拂过午后的大殿,清凉似水。她身上一袭水云薄罗纱衣,整个人便笼在那样浅淡素净的轻纱中,莲步姗姗,许是因为练舞的功底吧,那脚步轻巧得如同不曾落地,想来古人所谓“凌波微步”,即是如此罢。
子静含了几分热切的心情向门槛处的天子走来,脑子里却是乱成一团,不知自己究竟想什么,要什么。
就这么追了过来,素色薄纱长长的裾裙无声的拂过明镜似的地面,浅杏色的砖面衬着间或的金线上倒映出她淡淡的身影,眸光流转间,透出难以捉摸的神光迷离,更显清丽无双。
“陛下!”到了跟前,还是兜头扑进了那怀里,一头青丝随即顺着脚踝垂落。南宫凌沣伸手拢了她的身子,少顷才轻轻拍抚道:“朕过几日再来看你便是。有一件事,刚才尚未告知你,你父亲请旨,说是你妹妹要进宫来看你,朕刚才忘了问,你见还是不见?”
子静想不到他会说这一句,一时心里只是暖意流淌。倚在他的怀里许久,才闭目道:“我能见吗?陛下,这是不是不合宫规……”。
南宫凌沣沉声笑了笑,便抚了她的脸颊道:“不妨事,如今淑妃不再主事,兰妃听命于朕,在这些事情上面自然不会为难这些个细节的。朕命人去安排,你要想见的话……”。子静轻轻踮起脚跟仰面望向他,柔声道:“我自然是想见,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亲妹妹。只是怕陛下太过费心而已。况且如今宫中不太平,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
皇帝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旋即道:“朕自有办法,不会叫其他人太过关注。你放心,现下她们自己都还顾不来呢,你只管放心等着徐致来回你具体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