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是多么快乐天真啊!那个在月下一舞倾城的女孩。
而现在,他却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属于邢素兰的影子。她的不快乐,他曾经是那么熟悉,那个睡在他身畔却始终心有保留的女子。他已经失去了她,再也不能挽回。
该怎么办?
原来自己拥有一切,却无法使她快乐!原来誓言,竟是无力兑现的诳语!
难道自己这一生就真的注定要孤独终老?
此时此刻,南宫凌沣也越发的理解了自己父皇曾经的无奈和隐痛。
而此时,他还要面对曹子静生母苏聘的种种恳求和辩解。
“陛下,小妇人愚钝,妄自揣测。恳求陛下垂怜小女,子静她……她自小失去了父爱,心思敏感,若有不恭之处,万请陛下恕罪!”苏娉伏地叩请,语含悲切。
南宫凌沣呆呆看了她许久,心底下了决心,才缓缓走下龙案。
但见天子离席,亲自将苏娉在地上扶起来,以目示意徐致看座。
“夫人,朕会善待子静。朕,在此向天起誓,此生,必会珍视您的女儿。就如同,珍视自己的生命一般。”
一旁躬身立着的徐致一时怔呆住,多少年了,便是他,也从未见过天子这般珍重的神情。
这是一句重于泰山的承诺,也是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对自己心爱女子的誓言。
苏娉两泪纵横,再次离座拜下:“小妇人叩谢圣恩!陛下仁慈!”
一身金色龙袍的皇帝扶住她,郑重道:“夫人可以放心,朕向来言无虚假。”
苏娉敛整衣衫端正告辞,临出殿门的汉白玉槛时,最后回首,轻轻道了一句:“陛下,您坐拥天下,呼风唤雨而无所不能。小妇人斗胆,请您细心想一想,如何才是对子静好?毕竟,您要的,是她的心,小妇人希望,有朝一日看到您与子静能够浓情似海。”
“如何才是对子静好?朕,又当如何才能使她快乐?”目送苏娉离开含元殿,南宫凌沣呆呆立在案台下,他的心,一阵惆怅与寂寞。
寂寞么?是的,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寂寞。这一刻,他亦在内心里轻轻低语:默默,你可知道,朕等了你有多久?为什么,我们纵使相隔这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不要怨朕,朕,真的是想要给你快乐无忧的人生的。
按捺下心中的酸楚,他忽然想轻轻她的脸。娇艳如花的脸庞,却流着泪,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朕会为你擦拭掉这些泪痕,朕会用温柔的心,执着的爱为你抚平心中所有的悲与泪。
苏娉已经在宫中盘亘了许多日,这日下午便要离宫,子静略略梳理了一下妆容,便着了素衣绾起长发出来相送。
这日原本丽阳高照,孰料午饭后竟然下起丝丝小雨来。
徐致送来许多赏赐,都是皇帝赠给苏娉的。金银珠宝,满满装了一辆宫车。羡煞了多少红颜的眼睛,后宫的嫔妃们,只是当着子静的面笑得无比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