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静,怎么搞的?弄成了落汤鸡一样?来……”苏娉一见三人如此狼狈的跑回来,不由的吓了一跳。这面说着,手上早就忙活了起来。
揩干了头发,子静跳进温热的浴池中洗了个澡。才出来,便唤了母亲过来:“娘亲,给我准备一些绣花用的料子,嗯,要明黄色的丝缎。”
苏娉依照子静的要求给她找来了明黄色的丝缎,架好绣崩,而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子静用细细的花枝俏描了花样子出来。
雏形终于勾勒好了,子静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少顷便自顾自的莞尔笑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吧!子静,你中午回来都没有用过饭。”苏娉亲自端了一碗馄饨过来,看了看子静认真的眼神,眉间凝出一丝担忧:“陛下没有见你吗?”
同行的宫女大抵是不会在她面前撒谎的,而自己也没有吩咐她们隐瞒。
子静接过母亲手中的青花细瓷碗,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下去:“娘亲,我想自己并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去求皇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时时都庇护我的。”
“那你绣这香囊是给谁的?”苏娉取出袖中的丝巾,细心的为她擦拭嘴角。
“这是我绣给皇上的,以此来向他赔罪。”子静平心静气,在光线充足的窗棂前细细飞针走线。她的玉手,如婉转游离的小鱼,又似翩然飞舞的蜜蜂,圆圆的绣绷前,上好的丝缎犹如细腻温润的镜面,倒映着少女明亮清澈的眼神。
“你说淑妃设宴请贵妃和她的母亲在御花园一同前去?还有其他人吗?”南宫凌沣一脸晦暗不明,静静立在含元殿内的寝室中,室内檀香静谧而又馥郁的燃烧着,金鼎的白烟在金色帘帐上渐渐隐灭于无形。
“没有了,奴才听闻的是,因为贵妃母亲苏夫人明日暮晚时分便要离宫,淑妃想要设宴款待一下。”徐致不曾因为个人感情而有所偏颇,这也是他能够得到皇帝信任的一个主要原因。
南宫凌沣久久不语,只是凭栏远眺于雨后的明净天色。半响,才缓缓的轻吟了一句:“雨过天青云破处,着般颜色做将来。”那声音,似有着淡淡的忧伤,却含了隐隐的期待,低低的语句,让躬身而立的徐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再回首时,皇帝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浓黑的眼眸中,平静犹如深海,无喜亦无忧。
子静连夜绣好了香囊,在里面细细的装好自己平日晒干的干花和香草。选了上好的红色丝线打成丝绦络子,细密的编成了吉祥如意结坠在下端。
这夜的月光极好,苏娉拉着兰慕心在殿前赏月闲话,子静倚在窗前做好了香囊,侧耳倾听了一会母亲的谈话,她向来对那些女人间的细碎话题不感兴趣,于是便起身一人在殿后花前踱步。
殿中的侍女们都围在殿前听徐掌令说宫中的一些典籍,后殿的侧门没有上锁,子静轻轻一推便开了。殿外的月光清辉更胜一层,淡淡稀疏的花影摇曳着,晚风送来阵阵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