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朕与贵妃在此说话,哪容得你在此胡言?来人,将她拖出去!”南宫凌沣满脸不悦,只因认出了这嬷嬷的来历,心里便想起另外一个人来,他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嬷嬷的话。
曹子静被他吓了一跳,登时才想起,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可是异常冷酷的暴君一个。这两天,他的温情,只不过是用来蒙骗她这只小绵羊的道具罢了。
她身子往软塌里面一缩,两脚蜷缩起来,鼻尖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
殿外走来几个大力太监,左右夹着把那老嬷嬷给拖了出去。曹子静看着老妇人头上半白的头发挽成的发髻被太监们粗暴的推搡开了,几根银丝在风中飘荡着,于是心中愈发的难受起来。
“呜呜……呜呜呜……”。南宫凌沣这面打发了人出去,回头看见曹子静竟然又哭上了,登时一个头十个大。
“好了,朕不是说送你回去了吗?这不还没更衣呢,你又哭什么?”他伸手去拉曹子静,不料她缩的更紧一团。
“肚子很疼吗?额……朕也没有办法……”。当然,他又不是太医,对女人的这档子事情,顶多也就只能安慰几句。
眼看曹子静身上单薄的纱衣都快拢不住肩膀了,脖子上挂着的羊脂玉佩也被扯的斜斜的落在一边,南宫凌沣叹口气,起身去床上拿了张被子过来给她盖上。
“盖个被子在身上吧,衣服一会就送过来了。”谁知道,曹子静一把将被子蒙头盖住,兀自躲在里面哭的更加伤心起来。
“呜呜……娘亲……静儿好想你……呜呜呜……”被子里隐约传来曹子静哭的嘶哑的声音,这哭声叫南宫凌沣听了心里非常难受。其实这少女还是应该靠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龄,自己却一纸诏书将她强接进了宫。这样一想,一向自负的皇帝便觉得自己有些负疚起来。
一时发火也不是劝又无从下手,只得呆呆的站着,看着那好端端的一张蚕丝被子被她蹂躏成一张巨大的擦鼻涕的手巾。
“陛下,娘娘,衣服取来了。”徐致一声回禀,将南宫凌沣从这尴尬的境地中拉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赶紧起来换衣服……”被子一掀开,曹子静便一头扎进南宫凌沣的怀抱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小脑袋上青丝披散,脸上纵横的泪水一下子全抹在了他那件玄色衣衫上。
南宫凌沣心中一惊,便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没有这样挨在自己怀里撒过娇,更别说其他的嫔妃了。
他任由曹子静这样抱着自己,瘦小的肩膀在他的腰间不断的抽泣耸动着,少顷,伸出手来轻轻拍抚着曹子静的一头青丝,温言道:“想你母亲了?”
曹子静埋头哭着,一面点头抽噎道:“嗯……我想娘亲……呜呜呜……”。
徐致一手托着刚去湘云殿找来的宫装,见此情形只得将宫装放到床上,躬身退了出去。
立于朱色瓷盆栽种着的各色名贵花卉遍布的过道中,徐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曾几何时,见到过皇上对一个小女子如此百般取悦和宠爱呢?那种无法言说的溺爱,难道便是主子这一生静静等候的钟情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