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她的睡颜良久,直到那躺在丝被之中的人儿不经意的皱起眉头,他才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抚平那一点带着无尽忧伤的颦起。
只是指尖才堪堪触及到她的肌肤,他便不由惆怅的顿住了。
半响,才叹息一声道:“仙卉,朕而今才明白,为何古人会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朕用了半生的时间才等到你,又岂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朕的身边擦肩而过?”
说罢,他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柔滑的肌肤。坚毅的眉间闪过一道毅然的光泽,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停留半响,才缓缓抽回。
“皇上,汤药熬好了,请容奴婢喂小姐服用。”
听着紫萱的通禀,南宫弦歌转头从她手里接过青花瓷碗,难得耐着好性子的一勺勺喂过去,见她轻轻抿下,唇角却残留着一点点药汁,又拾起旁边干净的丝绢擦拭着,忙碌好一会才停下来。
紫萱忐忑不安的看着皇帝的脸色,又战战兢兢的自他的手里接过那只空了的汤碗,待到皇帝起身的时候,才对她和紫鹃两人肃然的说了一句:“以后,不管在哪里,都不要再让你们的主子跟那萧楚月在一起。否则,朕便第一个诛了你们的九族。”
南宫弦歌的话里含着森然的寒气,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他此时说这话是认真程度。紫萱与紫鹃两人都连忙跪下,齿间颤抖了半天,才冷汗浃背的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长恭见皇帝起身,似有归去之意,连忙趁机上前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起驾回宫?”
南宫弦歌嗯了一声,回眸再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他收回眷恋的目光,一言不发的抬腿走了出去。待见到仍倔强的跪在檐下的纳兰氏父子三人时,他眼底的阴霾就更加浓重了几分。
而纳兰明杰与纳兰祈佑父子心里此时也是十分复杂,见到皇帝出来,他们只得依着礼节行礼跪拜。但私底下,其实三人地垂下去的面容上都有凌厉的恨意与恼怒。
幸而南宫弦歌也没有心思与他们周旋,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明日一早,你们便护送仙卉去清凉观。沿路上要多加小心,朕也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周全。”
“是,微臣遵旨。”
纳兰明杰闻言不由的生出一种无可言说的恼恨来,这算什么回事?皇帝明明就是对自己女儿仍不肯放手,但明面上,却摆着遵从太后旨意的姿态,依然送自己女儿去清凉观。
这是要私下玩弄自己女儿于不清不白之中吗?若是这样,那自己这为人父者,岂不是要…….
然南宫弦歌因为心绪浮动,所以并没有再停留。他径直从仙姝院出来之后,便直接由之前进来的侧门,仍上了自己的马车,行色匆匆的赶回宫中。
“启禀皇上,奴才等奉命追杀萧楚月,虽折损了不少人手,却还是被他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