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仙卉自然不知道,就在自己走后,原本一脸抑郁的皇帝南宫弦歌便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对太后有些冷淡的说道:“母后,朕还有国事要处理,这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皇帝起身便走。也不去理会安贵妃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以及跟在他身侧的长福,频频想盛太后投去的求救的目光。
待皇帝走远之后,安贵妃才转头过来,对太后说道:“太后,臣妾今日此举,定然会惹怒皇上的。皇上他…….”。
盛太后心中了然,其实所谓的安贵妃有孕,不过是她最后再给仙卉所下的一道断情汤罢了。她身为母后,便是不方便过问儿子的房中事,可也不会不知道,其实皇帝这几个月以来甚少召幸后宫嫔妃。
尤其是近一两个月以来,更是可以说是不近女色,虽然也有去过芷兰宫,可彤史上面却并无记载。试问若皇帝根本就没有近过安贵妃的身,那么她的身孕又从何而来?
可是太后却笃定了,自己和安贵妃演了这么一出戏,皇帝当着仙卉的面,只能哑巴吃黄连。不然,以他堂堂一国之君的尊严,总不至于当场掀桌,表示这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吧?
在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之后,盛太后对安贵妃安慰道:“你放心,皇帝他不会过分苛责你的。你如今是他在后宫最信任最得力的帮手,他便是生气这一两天,过几日哀家领着七公主给他请个安,他也就该气消了。”
“是,臣妾明白了。”
要说安贵妃心里才最是郁闷呢!太后旁的什么人都不好拿来做黑脸,却要自己勉为其难唱这个角色。完了之后还说这是对自己的信任,还说只有自己扮演这个丑人,皇帝才不会怪罪——唉!都说皇家儿媳不好当,这盛太后的儿媳,那更是不是人当的。对着这么一个厉害精明的婆母,哪个儿媳能觉得轻松得起来呢?
罢了罢了,自己就当行善积德一回,如今是眼见纳兰家的小姐总算脱离了皇上这个虎口,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
而心中挤压着一肚子邪火,却不得发作的皇帝回到自己的紫宸殿之后,便是只管冷着一张脸。他定定的坐在自己的金銮宝座上,尽管案上堆了一大堆的奏折,可却是视若不见。眼神飘忽而空洞的看着前面的金砖地,似要把那地砖生生的挖出一个洞来一般。
长福心里有愧,接过小内侍递来的茶盏时,手腕也不禁带上了几分颤抖。他怯怯的走到皇帝身侧,低声道:“皇上,请用茶……”。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一盏新沏出来的热茶就此泼头盖脸的尽数泼在了他身上。一阵滚烫的热意袭来,长福甚至不敢吭声,只是马上直挺挺的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啊!太后她老人家说…….说若是奴才不听话的话,就……”。
南宫弦歌微微侧脸,却是怒极反笑,颇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长福,道:“太后她是不是说,若你不去将安贵妃请上来,就砍了你的脑袋?那朕可告诉你,朕现在就能诛了你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