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接过,一看,原来是太后自年轻时就开始每日佩戴在手上的一串绿檀木手串。手串上有先帝的名讳,却是先帝与其一同前往泰山的时候,亲手为其雕刻上去的。
这手串对于太后来说,意味着一生的钟情,是她最为珍惜的一件至宝。平日里,便是擦拭保养等功夫,都是她亲自完成的,从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一下。
皇帝见了这样东西,心中亦是一阵暖流微微带过。或者,在她的心里,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全然没有爱意吧?只是昔年,因为有了兄长的光芒万丈,所以,他才会被忽视,被遗忘,被疏远,被伤害…….
将手串紧紧的握在手中,南宫弦歌平静了一下自己波澜起伏的心境,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对周围的人吩咐道:“去弄点东西上来,大家今晚都好好休息一下,灭掉那篝火,三人一组,轮流值夜。明日,随朕一起下山,将那些乱臣贼子,统统都一网打尽!”
“是,皇上!”众人齐齐应声,声音里全无一丝一毫的不确定,而是充满了无往不胜的坚强信念。
而此时,幽静的桃花潭边,却被一束束的火把照的明如白昼一般。近千铠甲整齐的羽林卫大军,将整个水潭包围的水泄不通,仓促之间,早有人以树木做出了十来只木筏,然后再每只木筏上站了七八个精壮的赤裸着上身的军士,在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中,努力的以手中的长木棍,向潭中探索着什么。
而一身戎装的太子南宫凌渊与身侧的吴王南宫凌沣,亦是一脸肃然的站在众人前面。太子负手在身后,状似悲戚,其实只要细细一看,就能发觉,他的悲戚之中,更难以掩饰的是一种即将得逞的得意与嚣张。
而吴王南宫凌沣则是有些惴惴不安,他一脸阴沉的看着那幽深的潭水,再看太子那一脸虚伪的神色,双手不自禁的在袖中暗暗紧握成拳。
不多时,那木筏上的军士便有人高呼道:“太子殿下,属下在潭中发现了这个!”
说着,便有人连忙过去,将那件东西取过来,呈送到南宫凌渊的面前。
“是父皇脚上的靴子!对,没错,的确是父皇脚上的靴子!”
南宫凌渊将那东西细细查看一番之后,便露出了一幅如丧考批的神色。只见他当众直直的往潭边一跪,而后就开始哭诉道:“父皇!父皇!您怎么能就此撇下母后和儿臣,就这么去了呢!儿臣还等着您的悉心教导,儿臣还…….”。
见太子这般,吴王自然心中有数,只是他仍默不作声,也跟着一起颓然跪下。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近侍长福越众而来,他急急的接过太子手中的羊皮靴子,将其每一寸每一处都看过之后,才顿足道:“真是皇上的靴子,这…….这…….这不可能!皇上英明神武,武功盖世,怎么会被这区区刺客所伤?”
太子南宫凌渊原本正在伤心哭泣当中,此时闻言,便道:“是啊,父皇才正值盛年,想不到,就葬身在了这荒郊野外…….这真是天不假人,上苍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