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周法乾看都不看同伙们射来的贪婪的目光,端着托盘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激动的大喊:“师傅,徒弟的命是你的。只要你说一声,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徒弟绝不皱眉。就是你想要刘一民的人头,徒弟也去把他拧下来给你老当夜壶。”
周法乾这小毛贼,从王绪五嘴里听了个八路军教导师长刘一民,就想着刘一民是八路军最大的官了,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竟然口出狂言,要把刘一民的头拧下来给王绪五当夜壶,还真是无知无畏!
王绪五也比周法乾强不了多少,对八路军、对刘一民基本上知道的很少,诱杀了汤曙红,就觉得八路军也不过如此,有点飘飘然了,赶紧让周法乾起来,把银元和手枪收好,然后得意的说:“八路军也就那两下子,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杀了汤曙红,抓了他们的人,东沭灌独立团独立团象个缩头乌龟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悄悄地朝沭西转移了。这年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看啊,这以后,土八路再也不敢来汤沟了。”
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汤三猴不愿意了,站起来喊道:“王大队长,杀汤曙红俺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俺去送信,汤曙红会一个人跑回来?这赏钱应该给俺,周法乾只是二拇指头动了动,那活好干,远没有俺辛苦。”
汤大猴赶紧把汤三猴拉坐下,让他别胡说,回头去家里找他嫂子要点钱就是了。
王绪五似乎早就知道汤三猴会不愿意,告诉他有奖金,在夏铸禹那里,回头夏铸禹要亲自给他发。汤三猴这才不再多话。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王绪五和汤大猴就招呼弟兄们喝酒了。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吆三喝四的猜枚声。
周法乾喝到得意处,忍不住吹嘘开了。据他说,他带着十几个弟兄早就埋伏好了,汤曙红一回家,他们就一拥而入。看样子,汤曙红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是要他的命的,手枪放在桌子上,周法乾说了声“汤团长,听说你有支勃朗宁?让我看看”,就顺手拿起了汤曙红的手枪,然后就让汤曙红到大队部来。汤曙红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起身就走。走到院子里,跟在后面的周法乾就开枪了,一梭子驳壳枪子弹,全部打在了汤曙红的背上。
听周法乾吹的厉害,有个中队长可能是还认识几个字,就说杀汤曙红怕是不妥,昨天东汤圩的教书先儿汤锐老头,跑到万公河堤上,仰天大叫“曙红这样的抗日团长被杀,世道太黑暗了”!喊完就跳了万公河。还有,把汤曙红埋葬后,昨天夜里就有人去烧纸哭坟。镇上有名的汤慕庐老先生还写了挽联,说是什么“乡校从余读,沪滨从余游,师生情笃,叔侄情深,遍地才狼成底事;同志为汝哀,社会为汝泣,杀贼无功,抗敌有罪,弥天风雨哭斯人”。
这个中队长还没有说完,王绪五就不愿意了,把桌子一拍,骂道:“***妈!好酒好肉还占不住你这张臭嘴,净他妈的满嘴喷粪,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找死不是?”
吆三喝四的猜枚声戛然而止。
王绪五还要再骂,护兵跑了进来,报告说夏铸禹县长来了。
王绪五停止了叫骂,赶紧出门迎接。
不等王绪五走出屋门,沭阳县县长夏铸禹就走了进来,一见酒桌上好酒好肉刚刚动开,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吩咐王绪五给随他来的弟兄们安排饭菜,自己顺手拿起酒碗就喝了一口,然后就开始拿起筷子倒腾开了。
王绪五安排好后,回到桌上坐定,先给夏铸禹敬酒,然后就询问县长这个时候来有什么急事没有。
夏铸禹是接到了贾蕴山的命令,来抓周法乾的。说是此事惊动了八路军教导师长刘一民,他给韩主席打电报,要韩主席交出杀人凶手,否则就要将沭阳县常备大队缴械,公审处决王绪五和周法乾以及幕后凶手。
夏铸禹对贾蕴山大发牢骚,说韩主席太软弱,刘一民一封电报就把他吓成那样,周法乾杀汤曙红有功,抓了会让弟兄们寒心。
贾蕴山的官比夏铸禹大,见识的事情也多,直截了当告诉夏铸禹,不抓周法乾的话,等刘一民率领精锐部队赶到,就得把王绪五和周法乾一起抓,说不定还会牵涉到夏铸禹和他自己。夏铸禹这才匆忙赶到了汤沟镇。
当然,夏铸禹是蓝衣社的人,城府很深,这个时候又是酒桌上,他是不会和王绪五说他的真实来意的。事情再急,也得等吃饱喝足再说不是?
王绪五听夏铸禹说没什么急事,只是来看看部队,也就放心了,陪着夏铸禹喝开了。
喝着喝着,王绪五的情绪就又上来了,离开酒桌,走到空场耍了一套拳,然后站在那里牛皮哄哄地吆喝道:“弟兄们,这年头啥都不重要,有枪是最重要的。八路军算个球,一窝软蛋,老子杀了他们的团长,他们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跑的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以后这汤沟就是夏县长和老子的,夏县长说打八路,老子就打八路。夏县长说杀***,老子就杀***。夏县长说抓抗粮的刁民,老子就抓刁民。法乾刚才不是说了么?要把八路军教导师长刘一民的人头拧下来给老子当夜壶,好,有志气。老子还真的缺一把人头夜壶,就等着土八路来送死了!”
夏铸禹是蓝衣社的人,满脑子都是***思想,王绪五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忍不住站了起来,端起酒碗,摆出一副壮怀激烈的样子,大声说道:“说的好!鬼子是要打的,***也是要防的。小鬼子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中国给灭了,要是让***得了势,中国就完了,完全赤化了。因此,当务之急,是要把八路军赶出沭阳,赶出淮海地区,赶出整个苏皖地区。八路军一日不走,我们就收不到税,弟兄们就发不下军饷。”
还要接着胡说,就听房顶上传来一声哈哈长笑,就听有人说道:“一个吹牛皮,一个胡说八道。牛皮是能吹破的,胡说八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声音刚落,就听门口的警卫啊了一声,发出了倒地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长得象小人书上的《三国演义》里的典韦一样的人,穿着八路军军装,站在了门口,正笑吟吟地看着夏铸禹和王绪五。与此同时,房顶上跳下了几道身影,很快就从几扇窗户外伸进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屋子里目瞪口呆的家伙们。
夏铸禹是特务出身,经过严格训练,感觉不对,伸手就要去掏手枪。
王绪五一身武功,比夏铸禹反应更快,长身而起,抓起椅子就朝门口扔去。
只听咔嚓一声,飞向门口的椅子迎上了来人的拳头,竟然变成了碎木快,散落一地。
来人铁塔一样的身子出现在了屋子里,声音也充满了戏谑:“牛皮吹的山响,功夫却稀松平常。告诉你们,老子是八路军教导师特务营副营长王老虎,都给老子乖乖地站着,谁敢动一下,就把他打成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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