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坞南门的鬼子哨兵警觉了,王老虎又伪装工藤镇孝说马上亲自去报告,那就利用这个机会吧。
这潍城的东城不但没有西城坚固难攻,而且东城的东门还被厉文礼当年拆除搞城市扩建了,建起了自来水厂和大操场。那都是熟门熟路,特战队熟的很。只要进了东关坞,就可以顺白浪河上的朝阳桥直驱潍城西城。到了那时,刘一民相信,固若金汤的潍城就在自己手中了。
王大湖率领的教一团主力和王东强率领的其他特战队员,把车辆和战马留在坊子,利用夜色掩护,跟在王老虎他们后面200米处,等王老虎他们控制城门发回信号后,就快速隐蔽进城。
潍城东关坞东门由鬼子一个小队驻守。刚才坊子的枪声让小鬼子紧张了一阵,慌慌张张地上阵地。后来情况了解清楚了,鬼子就放心了。士兵们都坐在地上抱着枪,只剩下两个鬼子哨兵在站岗,城门口沙袋堆成的掩体里,架着一挺值班机枪,枪口正对着公路。
王大湖他们的车灯一下子就惊动了鬼子岗哨,哗啦啦一阵枪栓拉动后,就传来了哨兵的口令声。
口令好办,这一路上荒村义夫已经说了多遍,王老虎记的滚瓜烂熟,马上就回答了。
对上口令后,鬼子哨兵走到卡车前,询问是不是工藤镇孝大佐。
木村一郎原来就是第五师团的骑兵大尉,见了日军哨兵不自觉地就有端起了他的骑兵大尉的架子,只是隔着车窗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了”,就朝前摆了一下手,示意司机开车。
鬼子哨兵隔着车窗也看不很仔细,感觉影影绰绰地确实是工藤镇孝大佐,又见大佐的随从警卫只有一辆摩托车和卡车上的十几个士兵,就彻底放心了,慌忙去搬开挡住路口的栏杆,放车辆通行。
刘一民干这种事干多了,也就不紧张了。不过,鬼子哨兵移开栏杆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是有点激动。车辆刚刚通过岗楼,刘一民就忍不住长身而起,两手攥的铁钉子交替出手,直接钉上了两个哨兵的喉咙。不等鬼子哨兵倒地,刘一民就飞快地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两枚铁钉,端端正正地射进了机枪掩体里两个鬼子射手的眼窝里。
师长都动手了,王老虎和特战队员们当然也动手了,不过他们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枪,那都是倪华从美国带回来的大威力手枪,只听扑扑哧哧一阵轻轻的闷响,坐在岗楼旁边空地上休息的小鬼子们头顶、胸部都相继迸出了一朵朵灿烂的血花。
坐在驾驶室的木村一郎忍不住捂住眼睛,喃喃自语:“杀神啊!杀神啊!”
解决完东门守军,王老虎马上给王大湖他们发了信号。时间不长,王东强率领的特战二小队其它队员和一营就赶到了。接着二营、三营和团直属部队也赶到了。
刘一民对王老虎、王大湖、王新运说:“王大湖率一营、二营由王老虎配合占领西城,王新运率三营和团直属队由王东强配合解决东关坞的小鬼子。炮兵营建立阵地,准备强攻。作战顺序是先解决东关、西城城门和城墙上的鬼子,再解决城里的鬼子。必要时可以动用炮火。我去会会下元熊弥。”
说完,留下王老虎和10个特战队员引导王大湖他们行动,自己上了王老虎的摩托车,带着木村一郎和其他6个特战队员,沿东关大街向朝阳桥驶去。
下元熊弥此时没有睡觉,他刚和尾高龟藏通完电话,现在正和参谋长铃木敏行一起在办公室枯坐,忧心忡忡地思考如何应对八路军的攻势。
佐佐木到一率独立混成第三旅团驻守潍县的时候,司令部设在潍县的小白楼。下元熊弥嫌佐佐木到一中将死在那里,就把司令部设在了潍县有名的十笏园。
十笏园始建于明代,位于潍城胡家牌坊街中段,坐北向南,青砖灰瓦,主体是砖木结构,总建筑面积约2000平方米。因占地较小,喻若十个板笏之大而得其名。原是明朝嘉靖年间刑部郎中胡邦佐的故宅。清光绪十一年被潍县首富丁善宝以重金购得,称作“丁家花园”。抗战爆发后,十笏园主人随厉文礼去了安丘西南山区,十笏园就成了日军的战利品。
下元熊弥的办公室就设在院内正中砚香楼。这砚香楼本身原是十笏园主人的书房,二层,东南开窗,砖砌,屋顶为硬山,上楼可尽览满园风景。
下元熊弥搬来后就喜欢上了这里,觉得仿佛置身于江南园林,在这里长住的话,就可以吟诗作画,过一把风流才子的瘾。
当然,这个时候下元熊弥是没有这种风流才子的心情的。他正考虑天明后如何查明敌情,如何调整防务,手里的铅笔不停地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
铃木敏行也爬在地图前,手指指指点点,小声应和着下元熊弥。
这个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了哨兵的口令声。下元熊弥久在军旅,警惕性极高。听到动静后,马上就抬起了头,向门口望去。他知道,刚才值班参谋报告,说坊子传来一阵枪声,经查询,第一0五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报告说是和出城侦查的特务队发生了误会,他要亲自来司令部报告情况。难道是工藤镇孝大佐来了?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没有报告就走了进来。
下元熊弥和铃木敏行都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工藤镇孝,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下元熊弥马上去拉抽屉,那里放着他防身用的手枪。铃木敏行年轻,反应更快,,伸手就就摸向了腰中的枪套。
来人手一扬,好像是一枚钢钉吧,就直直地钻进了铃木敏行的喉咙里,铃木敏行就在下元熊弥的脸前大睁着眼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下元熊弥缩回了伸向抽屉的手,坐回到椅子上,定了定心神,用中国话冷冷地问:“年轻人,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下元熊弥人老成精,他只所以用中国话问话,是因为他已经闻到了死亡气息,知道来人必然是传说中的中国武林高手,不是刺客就是八路军派来的。想想东久尔宫捻彦王的死,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就直接用中国话发问了。
来人根本不理会下元熊弥,而是摘下戴在头上的钢盔、脱掉身上的日军军装扔在地上,露出了身上的八路军军装,然后背着手、眯着眼,把下元熊弥的办公室打量了一遍,见靠墙放着一排书柜,里面装满了书籍和一些书法、绘画卷轴,略一扫视,就走过去打开柜子门,从里面取出那些字画欣赏了起来。
这个时候来人背对着下元熊弥,正是他去抽屉里取枪的大好时机。但下元熊弥没有动,他知道来人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那就一定有在他去出手枪前把他杀死的把握。
不过,被对手如此轻视,下元熊弥的心头之火一股股往上直蹿。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怒火,下元熊弥再次沉声问道:“年轻人,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来人头都不抬,只顾着低头欣赏那些书画,只不过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说出的话让下元熊弥一下子就连人带椅子滚到了地上:“八路军教导师长刘一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