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山头的反复争夺。三是泄密,据解放后参与此战的郭勋褀部一个参谋回忆,当时他在路上捡到了红军宣传传单,上面印的口号就是消灭郭勋褀师。报告郭勋褀后,引起了郭的警觉,知道前面有红军不好的口袋等他去钻,就命令部队放缓行军速度,而且不走谷底走山梁,占领一个山头就巩固一个山头,致使红军的伏击战变成了双方的阵地争夺战。不过,毛泽东那是战略大家,一看事情不对,当机立断决定撤出战斗,西渡赤水河。事实上,幸亏红军撤的早,要是再迟延下去,或是坚持消灭郭勋褀部队,后面的川军主力就会压上来,红军的命运恐怕又要艰难许多。
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不同,一是九军团没有彻底歼灭郭勋褀部的设想,也就不会恋战,拣了便宜就走。二是郭勋褀没有得到任何警示,不知道红军会在这里设伏,没有任何防范措施。所以,当郭勋褀率领两个旅增援上来的时候,枪炮声就停息了,山谷里到处都是川军的尸体和伤兵,潘佐提着手枪大声咒骂红匪孬种,就会干这样下三滥的伏击、打闷棍的事情,有本事别跑,和老子真枪真刀地厮杀一次。
郭勋褀没好气地说:“潘旅长,别骂了,红匪已经撤了,赶快收拢部队吧,我们还要追击红匪呢?”
潘佐一听就火了,马上就跳脚大骂:“龟儿子,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老子的部队死伤过半,拿什么追击啊?格老子地,你他娘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那一下子搁到你的部队头上试试?都是他妈妈的瞎指挥,敌情不清楚就敢让部队追击,这不是让老子们去挨枪子儿么?”
郭勋褀没办法,都是旅长,谁能把谁怎么滴啊?再说,郭勋褀内心清楚,刘湘和潘文华早就怀疑他同情共产党,之所以让他率军出战,很大程度上是考验他。所以,也不和潘佐计较,命令自己旅和五师那个旅抢占山头,防止红匪为扩大战果再来一下,让潘佐收拢部队,随后跟进。
看郭勋褀带着部队去占领山头了,潘佐一下子就跌坐在地。这他娘的打的是什么仗么?红匪躲在山顶顶,自己在谷底,只有挨打的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等部队收拢了,潘佐一看就嚎啕大哭,两个团长一死一伤,七个营长死球了仨,士兵伤亡更加惨重,能拿枪战斗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了。就这还幸亏是姓郭的那龟儿子增援及时,红匪未能完全吃掉自己,不然的话恐怕今天就是老子的祭日了。
哭够了,也骂累了,潘佐直接给潘文华发报,报告遇伏情况,要求部队撤到后方休整。
潘文华接报后大吃一惊,潘佐旅的战斗力他是清楚的,和中央军相比怎么样不知道,没打过,但是在川军里面那是绝对的主力旅,没想到上来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潘文华也干脆,命令潘旅撤到赤水休整,等战役告一段落,再撤回川中整补。
想了想红匪如此狡猾,还得小心行事,潘文华就命令郭勋褀务必谨慎,放缓追击速度,加大搜索力度,实在不行就等待后续部队上来后再行追击,万不可再中红匪奸计。
给郭勋褀发完电报,潘文华还不放心,一连又发了几个电报,督促各部队迅速前进,与郭勋褀部合攻习水。
占了便宜的红九军团并没有走远。
部队撤下来后沿大路向习水县城快速前进了约二十里,快到管井湾的时候,敌人的侦察机就飞来了,罗炳辉不得不下令分散隐蔽。
这时,郭天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重占土城”。
郭天民的理由是:既然赤水的川军赶来了,河对岸川南的川军也赶来了,那綦江方向的川军、黔军必定也会向习水赶来。现在是大白天,天上是敌人的飞机,前面有不知道多大规模的敌军,后面是追兵,部队这样走很危险,很容易被敌人发现而包围合击。不如找个地方隐蔽休整,天黑后再跳出包围圈。这个地方就是土城,敌人刚刚占领,然后就向东追击我军去了,估计土城目前要么没有守军,要么只有少量守军。我军重占土城后,若敌人主力没有发现,我们就在土城休整;若敌军主力发现,我们可以再搞他一个伏击,让敌人完全摸不着我们的虚实,然后渡过赤水河,到川南去。
罗炳辉一听,郭天民对敌情的判断和自己一致,就是去屠城的想法有点匪夷所思,得好好想想。
何长工说:“俗话说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我同意重占土城。我们先隐蔽起来,放追赶我们的川军向习水前进,然后再回土城。只要等到天黑,那就是我们红军的天下了,什么也不怕了。”
罗炳辉想想有道理,就决定依计而行。
于是,红九军团离开公路,掉头向南,隐入莽莽群山之中。
郭勋褀率领两个旅,翻山越岭,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走了两个小时都没有见到红匪一个人影,部队也疲劳不堪。郭勋褀想,要是以这个速度前进,追到猴年也追补上红匪。和教导师的部队一联系,廖旅、穆旅、蒋旅、独立旅协同黔军第三师和万团分两路向习水而来,距离县城只有几十里路程了。郭勋褀就想,自己必须加快速度,和教导师的几个旅合击习水县城。于是,就下令停止沿山头搜索,沿大路向习水县城前进。
负责监视敌军行动的侦查员们看到川军大部队沿大路直奔习水县城而去,就赶忙向首长们报告,罗炳辉当即下令部队返回土城。
此时留守土城的只有一个营的川军,军官和士兵都在“六啊六、五魁首”地嬉闹着喝酒,哪里能想到红军去而复返,乖乖的作了俘虏。
红九军团安排好警戒,就悄悄地在土城休整。
下午4点郭勋褀率军赶到了习水县城,发现习水竟然一切正常,红匪根本就没有来过县城,郭勋褀大吃一惊,占领土城伏击潘旅的红匪主力哪里去了呢?
等到教导师的几个旅赶到,天已经快黑了,几个旅长都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楚红匪会向哪里逃逸。
黔军第三师师长蒋在珍大着胆子推测,红匪会不会返回遵义。
郭勋褀、廖海涛等人判断不清,只好向潘文华报告:“我军已占领习水。唯习水一切正常,红匪未进习水县城。现红匪主力位于何处不得而知。明日将派部队向遵义方向侦查前进。”
潘文华接到报告,也是一脸迷惘。这红匪简直是不可思议,刚刚在土城伏击了潘旅,明明是沿大路去了习水,怎么部队追着追着就追丢了?那可是几万人啊,怎么能说不见踪影就不见踪影了呢?难道红匪又故技重施,埋伏在某个地方,准备再来一次伏击?
潘文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请示刘湘。
刘湘一见潘旅损失惨重,就心疼的不得了,再以细想,这绝对不是红匪主力。如果是红匪主力的话,不可能放过增援的两个旅的。这一定是红匪派出侦察入川道路的先头部队,一击就走。红匪主力绝对还在遵义。
刘湘的判断报到南京后,得到了蒋介石的认可。蒋介石一方面命令刘湘向黔北增兵,一面严令中央军加快向遵义前进速度。
刘湘见自己的判断和委员长的判断一致,就严令潘文华督促后续部队迅速赶上,配合郭勋褀等部,向桐梓、绥阳推进,从北部威迫遵义,待中央军各部到达后,会攻遵义,一举围歼红匪主力。
此时,红军三、五军团和中央纵队经过一天行军,已经赶到了仁怀,与一军团直属部队和二师、三师汇合,准备在夜里秘密渡过赤水,赶往古蔺、叙永休整。遵义早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大军云集仁怀小城,一下子就把小城变得热闹起来。好在一军团占领仁怀有几天时间了,军需供应早已安排妥当,基本保证了大军吃饭需要。
吃过晚饭,毛泽东就询问有没有中央警卫师的电报。
刘伯承报告说,警卫师下午五点半进占叙永,现正在叙永休息。一军团一师留红三团守古蔺,迎接主力,师首长率红一团、红二团刚才已经向叙永出发,估计天明接管叙永。警卫师留小部队守叙永,主力夜里向宜宾进发。
毛泽东又问九军团到了什么位置?
刘伯承报告说:“据九军团报告,今天上午,川军向土城攻击,九军团炮击从川南赶去的川敌一个旅,然后在土城以西阻击敌人先头部队。完成阻击后,撤退到土城东面三公里处的青杠坡伏击敌军,重创川军一个旅。尔后转入隐蔽,放川军主力向习水县城前进,九军团回师重占土城,现在土城休整。”
毛泽东笑着说:“我们红军越来越会打了,上午短短时间内,就打了三次,而且战果不错。”
想了一会儿,毛泽东转头问周恩来和朱德:“恩来、老总,你们怎么看川军的行动。”
周恩来说:“刚刚破译了刘湘和潘文华的电报,刘湘判断是我军准备入川探路的先头部队伏击了他们,严令后续部队加快行动,配合已占领习水县城的六个旅,向桐梓、绥阳前进,威逼遵义,准备与中央军配合,会攻遵义。”
毛泽东说:“看来,川敌对我军行动一无所知,对遵义已经空虚也一无所知。这样的话,九军团没有必要再留在黔北了,命令他们今天晚上秘密渡过赤水河,直接插向叙永。不过,要把俘虏全部带走,不要在土城渡河,要选一个偏僻的地方渡河,让敌人摸不清我军踪迹。”
朱老总说:“我同意。让敌人越晚知道我军动向越好,不但九军团要秘密行动,主力也要秘密行动。应该命令一军团率二师、三师立即出发,尽快和一师汇合。其余部队也马上行动,按预定方案渡过赤水河,一定要赶在明天早上进入古蔺县城,休整后,明天夜里急行军赶往叙永。应该命令警卫师快速前进,不要再留部队等候主力,耽误时间。占领宜宾后,警卫师单独行动,不再考虑和主力配合问题。主力不能拖警卫师的后腿。”
毛泽东点点头:“警卫师已经为主力打开了进军川南的通道,配合主力的使命已经完成。下来该是他们单独发挥的时候了。一味配合主力,反而容易暴露意图,起不到奇兵的作用。恩来、伯承,我看电报就按刚才议的发吧。”
周恩来说:“同意。我们已经有了好的开端,胜利在望。伙计们,准备出发吧。”
收到总部电报,罗炳辉、何长工、郭天民知道九军团在黔北的任务已经完成,下来就是要秘密西进,赶往叙永与主力汇合。
郭天民有点遗憾,他原计划等晚上或明天川军后续部队经过时候再搞一个伏击才走的,这下搞不成了,看总部电报的意思生怕在土城打伏击会引起川军对我军动向的猜疑,算了,便宜他们一回吧!
罗炳辉命令部队结束休整,25团随同工兵连带上船只,立即向上游前进,搭建浮桥。部队分三个批次,悄悄离开土城,准备渡河。
接受任务的25团和工兵连立即行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军,在距离土城10里远的地方,找到一个渡河点,还有三条渡船。
好在山坡上到处是树林和竹子,26团负责砍伐和抬椽子、竹子,工兵连学习五军团在乌江上搭浮桥的办法,拉起两根绳子,将渡船固定,很快浮桥就建起来了。红九军团两个师六个团九千余人,押着俘虏,踏过浮桥,在茫茫夜色中,沿着山路,向叙永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