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庆王一个都指挥不动,到时候不得不背上一个附逆的名声不说,还眼睁睁看着其把自己最喜爱的彩云班给直接领走了,说气得吐血都不为过。”
“这么说来,德胜门和清和门的守将,和庆王有涉,或是受过其的好处?”
“差不多便是这样。”张永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总而言之,诸事平定之后,宁夏城上下,少不得要狠狠地清洗一次,以免重蹈覆辙!”
徐勋知道,张永的做法不是在屋子里突然迸出了火星之后直接泼一盆水将火浇灭了,而是纵容不理会,一直等火熊熊燃烧,不惜把房子全部烧掉,也要将那些已经腐朽的梁柱,已经败坏了根基的东西,甚至于其他完好的家具陈设一块付之一炬。至于那些卷入谋逆的将士们会是一个什么下场,那是丝毫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当他在安化王府前下马的时候,看见那一座规制宏大的郡王府,他也不得不认为,张永这一计虽然毒,可为了斩草除根,不得不如此。要知道大明朝对于文武大臣都是说杀就杀,可唯独这些宗室皇亲尽管一个个圈得和猪似的,甚至于不少都是劣迹斑斑,但即便他是天子信臣,等闲要想拿下一个都难。而附逆的军士当中,多少是被逼,多少是胁从,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
“大人,安化王府最初惊慌失措关上了门,可紧跟着里头就是好一阵子大呼小叫,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最先过来的曹谦禀报了之后,见徐勋和张永全都是眉头紧皱,他便开口问道,“可是要立时三刻攻进去?”
听到这话,心情原就说不上好的徐勋立时眉头一挑:“叫门!告诉他们十息之内不开门,那便直接攻进去,到时候鸡犬不留!”
因为张永的报信,之前徐勋过平虏城其门而不入,身上仍然沾着之前数战的尘沙泥土,战袍盔甲上已经瞧不出本色,头盔上也是血迹斑斑。因而,他这一声令下,曹谦立时毫不犹豫地下去传令,而此前王景略召集来随从张永平叛的那两三百号人则是起了一阵阵骚动。尤其是王景略身边的一个干瘦年轻人,更是用胳膊肘撞了撞其肥硕的肚腩。
“鸡犬不留……这可真狠!王大胖子,你确定这位平北伯事后不会出尔反尔?”
“那是肯定的,人家这样的大人物,还会在乎那么一点小事?”王景略嘴上答得利索,心里却不由得打起了哆嗦。这徐勋从前跟他一路从神木堡到延绥镇的时候,看起来可好相处得很,如今这一身回来,却显得杀气腾腾。还有,鸡犬不留这种话,听上去也太碜人了!
然而,兴许是徐勋这一句鸡犬不留具有太大的震慑力,亦或是府中原本就乱成一团,因而那倒数的数字才到五,紧闭的大门就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最后堪堪在声音到一的时候打开了。看见后头散乱一地的桌椅板凳,众人便可以轻易想见这些东西是怎么被堆在门后防御,又是怎么在徐勋鸡犬不留的警告下被火速挪开。
随着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绸缎衣裳的中年人便带着好些下人惶然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伏跪在了地上,紧跟着后头黑压压跪了一地。面对这样一边倒的情形,徐勋却没有立时三刻就进了王府去,而是仍高踞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安化王何在?”
然而,这个最好回答的问题,引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那一瞬间,徐勋只觉得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个本能的念头。从古到今,跟着主君附逆的人不少,事情败露之后不惜用自己的命换取主君乃至主君家小逃亡的部将忠仆也不少,但同样不少的还有一类人——那便是到最后双手捧上主君性命甚至于首级的人!
徐勋自然知道成王败寇,更知道倘若真的发生此等事情也是朱寘鐇咎由自取。可他毕竟听说过朱寘鐇对下头人还算不错的名声,此时大步入内,随着沿路众多人跪伏道旁,他的神情越来越冷。直到最后来到郡王府的正堂外头时,闻到了里头浓重的血腥气,他才忍不住停了停脚步。这时候,后头的曹谦曹谧兄弟已经赶上了前来。
“大人,咱们先进去探一探?”
“不用了!”
之前那几仗尽管算不上硬碰硬的大仗,但倒伏的尸体,刺鼻的血腥气和尸臭味,徐勋又不是没见识过,此时也谈不上有多少忌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就上了台阶进入正堂,旋即就在那昏暗的灯火下,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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