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军需棉衣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郑三奔前走后去办,谁知道他竟是伙同他人来méng骗我!现如今刚入库的那一批棉衣全都是极不像样,布面发霉不说,内衬的棉huā都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好容易才让人把这事儿暂且隐瞒几天。今后要查验这批东西的户部尚书韩文素来和我不对付,又和那个李梦阳交好,更何况到了京营将士手里还有的是麻烦!这事情要是闹开了,我就只能舍下这张脸去跪坤宁宫了!”
寿宁侯夫人被丈夫这番话说得心惊肉跳,当即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能等事情闹开了,要不然我这会儿就去求见太后?”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你通籍宫中,这会儿也休想能见着太后的面,况且你这么冒失一去,谁都知道出事了!”张鹤龄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见寿宁侯夫人颓然坐下了,他这才气恼地捏紧了扶手说“大不了我拼着丢了面子赔钱,也要把那几个敢骗了我的狗东西给揪出来!总而言之,你一个女人管不了这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我就不信这些人真能这么快就全部躲出去,就算躲出去了,我让东厂出面,总不至于让他逍遥法外!”
他刚答应了李荣择日去见张太后,让这位长姊答应选一个向着张家的皇后谁知道自己难得拦下的一宗事情就出了这么大砒漏!现如今他也只能再去见一见李荣让东厂的王岳出面给他收拾了首尾!
尽管张鹤龄说得托大,可寿宁侯夫人哪里敢真的不上心,一连数日连着打发了好几位妈妈去几处出名的佛寺道观上香香油钱撒出去小一两干,可才只到了第四日,她就等到了一个最最糟糕的消息户部尚书韩文弹劾张鹤龄在军需事上以次充好,贪贿枉法小皇帝一怒之下,竟是把张鹤龄拘在了宫里光禄寺!
事情到了这份上,别说朝中一片哗然就连宫里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架势。原本已经打算从坤宁宫移居仁寿宫的张太后几乎气昏了过去,可把朱厚照叫到坤宁宫东暖阁一番训斥,朱厚照却比她更委屈,气咻咻把人全都赶出去之后接着一通话立时说得她哑口无言。
“母后,儿臣还不是为了寿宁侯着想!想当初李梦阳弹劾了他虽是关了几天大牢,可李梦阳一出来却成了群臣眼中的大英雄,而且当街遇着寿宁侯,还把他这堂堂勋臣贵戚打落了几颗牙齿,就这儿臣还不能惩处他!这次寿宁侯闯出了这样大的祸,别说朝中文官,就是武官将士也铁定要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儿臣把他留在光禄寺,好吃好喝管够,就是他不得自由罢了,难道母后还要儿臣把人下了锦衣卫诌狱,然后有司会审?”
如今父亲过世,张太后最疼的就是两个弟弟,可再疼也比不上亲生儿子要紧。因而见朱厚照那一脸好心没好报的样子,她的脸sè终于有所松动,随即就皱着眉头说道:“那也得送个信给寿宁侯夫人,省得你舅母她们受惊。”
“母后放心,这事儿儿臣记着。”朱厚照见总算是劝服了张太后,当即嘿然笑道“再说了,那些文官也就是嘴皮子利索,难道还能围到寿宁侯府去为难那些老弱fu孺?而且,儿臣已经吩咐了人去追查这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只要不是寿宁侯主使的,总会还他一个公道。”
“口口声声都是寿宁侯,他是你大舅舅,没人的时候亲近些难道不成?”张太后终于稳定了心绪,却仍是忍不住嗔怪地责备了朱厚照一句,见儿子挠了挠头没做声,她终于是放过了这件事,而朱厚照却免不了对母后左叮咛右嘱咐,只一个劲说他讲的这些万不可对别人言明。
到最后,小皇帝更是干脆巧舌如簧地蛊huo了张太后闭门装病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是徐勋苦苦相劝,他直接就把这个舅舅扔出去平息众怒了,好端端的给他惹这么大的事情,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东暖阁门外,坤宁宫管事牌子贾世春一直在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里头的声音,然所,张太后起头的怒斥倒是听得清楚,而之后朱厚照说了些什么,他却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含义不明的孛,一时间急得心里抓耳挠腮,这面上还不能显示出来。即便如此,站在他对面的容尚仪却已经发现了他这心绪不宁的状态,不免暗暗记在了心里。等到朱厚照匆匆离开了坤宁宫,刻意留心贾世春动向的她便发现人换了衣裳匆匆出去了,当即便打发了一个宫女去报高凤。
于是,刘瑾几乎在贾世春离开坤宁宫后不多久,就得知了这位管事牌子的动向,立即吩咐了人去紧所着,等到再一次消息传来,道是人去了司礼监,他不禁狐疑了起来。
“这老家伙,记了徐勋的仇,然后就和司礼监那几个老不死搭上了。可就算是如此,这时候找去那儿干什么……难道寿宁侯这件事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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