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学院,专门培养船长大副一类的船上指挥官,医学院,就是培养医生,另外将作学院偏重于高等工匠的培养,一般只有新移民和贫困家庭才会叫子弟直接上这种学校,毕竟上了学还以做工为目标的,感觉是不那么好便是了。武学院当然是以培养镇军的军官为目标,而且到目前为止,成绩菲然。
大学堂就是以讲儒学为主,另外兼收并蓄,包括自然科学,农学,数学,几何学,物理学,纯粹的哲学理论,当时西方大学的一些专门学科,辽阳大学堂几乎也都能找得着身影。
当然,在有意或无意的推动努力之下,辽阳大学堂目前还是以讲儒学为主,能进入大学堂学习的最少要在辽阳考中童生,有这个资格才能到学堂去听讲,要是连童生资格也没有,进大学堂也是没资格到儒学听讲的,只能去学习别的学科。
这些年来,说来也是十分好笑好顽的事情,因为有大学堂和免费的书本和减免餐费的照顾,加上讲学环境十分优裕,大学堂里最少培养了过千的秀才和过百的举人,这比起以前辽阳的军户子弟能进学的数据要增长了十倍有余,已经快赶上江南一个文教昌盛州县的水平了。要知道,在南京贡院一次乡试可能有好几千秀才参加,甚至过万秀才参加,在辽东全境,秀才人数也不足江南的十分之一,辽阳镇以一镇之力,培养的秀才是以前几十年的数字,文教昌盛的显著例证了。
甚至已经有好几十个辽阳举人考中了进士,只不过因为此前的底子毕竟打的不算太好,所以名次一般是在二甲靠后或是三甲,中了进士后一般北人都被派到南方为官,最近也是在中原地方,这些官员暂且无法成为辽阳的助力了。
当然,舆论上的助力是肯定有的,如果不是这些年辽阳在士林的名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李植三人,就算穷极无聊,也会选择在家乡安闲度过后半生,而不会选择跑到辽阳做无益的冒险之举,毕竟,如果辽阳实力不够而惟功野心又压不住的话,很可能真的成为安禄山那样的人物,而更惨的就是连安禄山也不如,弄的不得善终就惨了。
现在一路看来,辽阳的实力历历在眼,三人心里都变的十分热切,搞不好,就是“从龙之功”到手了。
大明在嘉靖年间颇有亡国之象,南有倭寇,北有套寇俺答,朝廷内斗不止,奸相当权,而民间颇有民不聊生之感,最重要的是府库无钱,弄到连皇帝修宫殿都十分窘迫的地步,官员的俸禄也经常发不出来,更不必提养兵强兵了。
要不是徐阶等人在朝,胡宗宪等人在地方,又有戚继光等天授武将,明朝在嘉靖年间会弄成什么样,还真难讲。
经隆庆万历,特别是张居正十年后,库藏充盈,人心安定,虽然这些年是连年灾异,但只是皮毛的损伤,无损大局,如果不是这三人亲身在辽阳,目睹辽阳镇下各地的富足和镇兵的强大,别人说起这事来,那肯定是要嗤之以鼻被他们嘲讽一通的。现在么,当然是赶紧融入辽阳体系之中再说。
三人在城中问清了大学堂的具体方向,李植出钱买了一份拓印的辽阳城中的地图,按图索引,也不雇车,反正他们有仆役书僮提着行李,就这么安步当车,一边看热闹,一边向大学堂的方向走去。至于沿途看到更多的镇兵和民兵动员,看到更多的人持枪上街,看到不少无赖被当街击毙和拿捕,更是看到整个辽阳民气的沸腾,甚至颇有一些年纪大的老者,不曾学会用枪,但仍然是拿着朴刀甚至菜刀,自发到街口巡查,看到这三个陌生人带着仆从经过,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警惕的眼神看他们,直到发觉这三人是一脸书生气,而且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绝不可能是锦衣卫和无赖之后,这才无人上来拦阻和盘查打扰。
等到了大学堂门外,李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虽然是寒冬之季,北风凛洌之时,他居然也是流汗了,其余众人,模样也是好不到哪儿去,各人的感受都是相差不多,一般的紧张惶恐。
“想不到辽阳武备,民风,居然是如此模样!”
进入学堂前之前,李植的话,引起两个同伴的强烈赞同,而看着巍峨高耸的学堂大门和沿途的几十个进士牌坊,几人中羊可立又情不自禁的道:“但想不到文风之盛,也是如此这般强盛!”
一语出来,三人面面相觑,此前的一点想法,自己有时候也当是笑谈,但在这个时候,三人眼神深处,都是看出了那么一点意思:文治武功,到了极盛,这岂不就是新朝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