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镇从亲张惟功的军镇变成了中立一方,或是说,是谁的权势更大,蓟镇上下自然就听谁的命令。
杨四畏月前曾经入京陛见,亲眼看过张惟贤在皇帝面前的模样,锦衣卫堂上官,金台轮值官,还有锦衣卫现在的声势和实力,种种迹象都会震住这个老兵油子……张惟贤也不敢寄望蓟镇能出多大的力,只盼杨四畏能真的四处设卡,纵然没有办法抓住辽阳的细作,最少能阻碍辽阳细作从京师折辽阳的时间。
只要蓟镇真的动起来,各关卡扣住所有的经过人等,这个目标,就一定能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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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三屯营迎来了自京师赶过来的几匹塘马。
为了消息准确无误的送到,张惟贤吩咐的那个千户也是大手笔,第一匹塘马刚到,紧接着就是第二第三,为了送一个口信,三个塘马中有两个是七品佩铜印的锦衣卫冠带总旗,一个是六品的锦衣卫百户。
在太宗永乐年间,一个锦衣卫百户出京就会引发轩然大波,甚至使地方上惶恐不安,一直到成化年间,锦衣卫也是凶名赫赫。
后来太监势力兴起,东厂压住了锦衣卫,到陆炳时期又有反弹,不过总体来说,校尉在民间的形象,远没有东厂番子来的可怕。
这两年情形又有明显的变化,京师之中,锦衣卫的人数又重新膨胀起来,而且这两年中,不少小官,包括文官在内都很吃了锦衣卫的亏,而好几个各道的监察御史弹劾锦衣卫,奏折却是如泥牛入海,一点动静也没有。
皇帝现在欣赏的武臣之中,很明显的,曾经的第一是张惟功,但现在风头已经被张惟贤给盖了下去,下一个就是李如松,这个将门之子跨过种种难关,成为宣府镇的总兵官,弹劾李如松的人也颇有几个,皇帝象征性的对李如松进行罚俸的处罚,但转眼间就将李如松提拔为中府佥书,这种根本就不要脸也不管文官怎么说的态度,很明显的已经在万历那里运用自如,并且如果按正常的历史走向走下去的话,万历会运用的更加纯熟老练,更加自如。
现在的锦衣卫又重新在人们的心中竖起了赫赫威名,京师和附近地方,文武官员和官绅富户,不少人家遭遇过锦衣卫的压迫,有很多人家遭遇毒手,哪怕是三屯营这样的军镇重地,到处都是副总兵和参将,游击一类的将领来往的地方,人们看到锦衣卫时,仍然会面色凝重,能避则避,不想与这些人沾包。
但杨四畏的中军游击却躲不得,人来了,他当然要负责接待,这三个塘马都是从早晨京里出发,一个接一个的奉命前来,等赶到的时候,马匹不曾换过,口吐白沫,人也是累的不行,几乎要匍倒在地上。
中军赶紧吩咐人将马拉走,换几匹好马过来,再又亲自问明了来意,然后再每人送了一锭大银,对方的差事算是办好了,三个校尉脸上都显露出满意的神情,但他们没有一个敢耽搁的,立刻就要回去报信。
“三位不妨歇息一下,本镇可以派出塘马,代为报信。”
“这可不能够。”锦衣卫百户答道:“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不过要是我们敢叫人代为复信,恐怕我们都督大人的怒火之下,我等要立成齑粉,所以我们还是挣命赶路,早完差事早完事就放心了。”
“好,那我等怠慢了,下次几位再来我们蓟镇,一定请几位好好玩玩。”
“好说,好说。”
中军游击肯定是仪表过人,风度翩翩,能言会道的俊美男子,几个锦衣卫拿了银子,又被人这般亲热尊重,虽平常是走路遇人就踢三脚的跋扈阴毒人物,此时也都是眉开眼笑的走了。
待校尉们离开之后,杨四畏才自后堂转了出来。
“大帅,”虽然杨四畏还没有正式接印,不过他的中军已经开始用大帅来称呼他了,看到杨四畏出来,这中军忙道:“想必大帅都听着了,我们该怎么办?若按锦衣卫的要求来做,恐怕动静不小,要是叫巡按御史多个事报上去,或是总督大人查察下来,我们怕是有麻烦啊。”
“麻烦是肯定会有。”
现任的蓟辽总督也是张居正线上的,多半不安于位,要被替换,杨四畏倒不怎么在乎这人,倒是动静闹的太大,巡按御史质问过来,就很难解释了。
一镇总兵,当然有提调兵马的权力,但一定要有过的去的说法才成,比如北虏寇边,峰火有警,要是什么理由也没有……事情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