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
这一次,贵人和头人们抓了一个好空档,预计拿获的汉人全部加起来有过万人,这对二三百万人的沈阳中卫为核心的辽东地区倒不算是致命的损失,但对蒙古人来说,这一次的人丁收入是前所未有。
以前打草谷,一次打到几百男丁就算不错了,这一次的收获,可以用丰硕来形容。
卜言兔根据部落会议的决意,率领这一股兵马深入到沈阳城西南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果然因为越往境内,汉人的警惕心理就越低,越往边墙处,占的便宜反是越小。
这一次他们在沈阳城西南搜刮一圈,掠得过千男妇,加上大量的物资,全部用马装好,大量的马匹上装满了鼓鼓囊囊的战利品,每一次牧人和披甲们一起回望,都会感觉十分的开心。
在行军途中,卜言兔知道把儿兔亲自带着两千披甲和大量的牧民就在沈阳附近活动,还有黑石炭亲自领着大量披甲主力在侧,其余的小部落才是在开原和安乐州三万卫活动的蒙古疑兵……沈阳的李成梁如果出击的话,黑石炭等人不介意给已经疲惫不堪的李成梁部重重一击,也许能再次重演辽阳之战的故事……如果能生擒李成梁的话,那辽东明军二十年来的所有光辉,所有对蒙古人的震慑和威压,一夜之间就会荡然无存。
与主力相距不到二十里,这使得卜言兔的心里十分笃定安然,在他的眼前,无数的牧民呼喝啸叫着,方圆十几二十里内几乎都在哨骑的掌控之下,四周的官道和田埂上,河堤夹渠上,甚至是田野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牧民们手持弓箭,纵马奔驰的身影,这些穿着黄皮袄子的牧民多半持骑弓,每人都有一支骑矛或是长刀,少数人有铁盔,多半人的装束就是这样,不过装束上的劣势可以用骑术弥补,看到一队队轻骑不停的在行军途中表演着藏身马腹或是跳下马再上马的杂戏,卜言兔等贵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
……
“北虏抢饱了,这一下会战可得。”
梅国桢等人被安排在后面相对安全的地方,佟士禄和自己的亲卫及马世龙李达等人策马赶上一处夹堤的高处,观看数里外的北虏大队。
这里又接近往沈阳的官道了,沿途的几个村庄全被焚毁,黑烟不停的冒起,在夹堤和农田之间,还有稀疏的树林里,时不时的能见到北虏哨骑来回的奔驰戒备。
这也是他们太过嚣张,不然往这边最少十里开外就应该布满哨骑,不使明军有窥探本方主力大队的机会。
“中间全是被掠人丁,这些狗日的骚鞑子,佟将军,下令叫俺们杀过去吧。”李达看到一个妇人因为抱着孩子,大约还是小脚,在行走途中突然摔倒了,然后几个穿黄皮袄子的北虏策马过来,用皮鞭不停的抽打,还有人拔刀,看样子是想把那孩子给斩了。
后来一群汉民过来,将那对母子护在中间,算是侥幸救了孩子的性命。
成年人丁,不分男女都能放牧,女人能暖脚,生孩子,所以蒙古人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只有孩童,家人舍不得他们,而蒙古人又不会白白养着,眼前这一幕还没有发展到最悲剧的地步,但可想而知,在方广千里的被入侵的地域之中,不知道相同的一幕发生过多少次,而幸运如眼前这一对母子的又有几个?
李达差点咬碎满嘴牙齿,佟士禄看他一眼,摇头道:“龙骑兵不是这个时候出动,请稍候,等待命令。”
李达对佟士禄不是十分服气,他一直在张猪儿麾下,张猪儿的指挥风格是谋定后动,层次分明,李达虽然怪话多,心里倒是服气的。这个佟士禄,听说的名声就是闹饷,指挥到目前为止也看不出什么层次来,李达忍不住横了一眼,嘴里还想抗议,不过想想最近在整顿军纪,自己亦不必往枪口上撞,这才勉强退了下来。
佟士禄也不理他,又研判了一会儿,才对骠骑兵局的指挥道:“叫架梁和哨骑都出动,沿两翼接敌,各兵都做出解救百姓的模样,敌骑若退便不追赶,只将逃散百姓护着,由他们自行逃走。”
“若敌大队集阵如何?”
“不得退后,没有指示之前要与敌狗斗,不得擅自后退。”
“是,属下明白。”
膘骑兵们也明白了这一次战事的艰苦之处,但这些家伙不仅没有沮丧和害怕,反而开始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