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手长达十年以上,而且离京师最近快马一天可至,这个风险,朝廷是担不住的。
整个内阁所有的大学士,兵部的尚书侍郎们,绝不会有一个人出头替戚继光说话。
戚继光可能会被调的远远的,事实上风声已经传出来,年前年后就走,估计是到福建当总兵,或是广东总兵。
一去数千里,这一调可真是远。
这当然不是朝廷待功臣之道,但谁不知道皇帝迟早要清算张居正的政治遗产,现在没动手只是时机没到,戚继光还能继续做总兵官,实在已经算是运气。
只是他一调走,南兵将领和其部下们就尴尬了。这些年来,南兵已经调回不少,但加起来还有万人左右,其中精锐战兵还有四千人左右,要是戚继光一走,南兵自请调回,形迹太明显,不仅会连累戚继光,也未必会如意,朝廷深知南兵有用,留着这万把人也掀不起大浪来,不如充实北方防线。
但南兵诸将没有主心骨,将来在北方是肯定要受人欺凌,回归不得,留下来又受罪,原本历史时空中南兵将领就是这样的夹包受气包,现在当然与原本的历史不同,出现惟功这样的异军突起的人物,一下子填补了戚继光身后的空白。
如果要硬扯的话,简直能说万历二年时惟功和吴惟贤学武时就在布局了……当然这是完全的胡扯,当时的惟功只求能学武替母报仇,哪里敢想过现在富可敌国,麾下雄兵数万,千里地盘,尽在掌握之中?
既然南兵将领来了,自然第一件要务就是展现实现,也就是露出肌肉,叫这些急着找大粗腿的家伙们看看辽阳的实力。
将作司之行,当然就是顺利成章的出现了。
钢刀和刺刀虽然精良,但这些毕竟是将领级人物,又是在蓟镇领兵,朝廷对蓟镇倾注了无数财力,虽然这些东西难得,亦不是没有见过。最少,眼前这些将领的亲兵和家丁,肯定都是刀牌手,蓟镇军的戚刀就是闽钢制成,论工艺和材质是不在眼前这些佩刀之下的,所以在这里,大家只是走马观花,主要还是看铁水倾注而下时的壮观情形,这倒是叫吴惟贤等人啧啧赞叹不已的。
“下一步是甲胃局,不知道列位听说过青唐冷锻瘊子甲没有?”
“青唐甲是军国利器,千金难求。”吴惟忠与惟功的关系最近,眼前周晋材等陪同的辽阳军官他也认识不少,当初在京师时,虽然只教惟功一人,不过周晋材等人也受过他的调教,算是有半师之谊,所以他说话较为随意,听着惟功的话,摊手道:“见过是见过,但实在购置不起。整个蓟镇,也就是寥寥几个有钱的将领有。”
有钱的将领肯定是北军将领,相比自律的南军浙将,北军将领陋习难改,吃拿卡要,还有卫所世袭职务和屯田,加上吃空额,他们才能置办的起青唐甲,象吴惟忠等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山文甲,也就是一个个奔驰车标样的铁片紧密相联,中间有护心境,再加上护肩,兜鍪,顿项,护足,这样的一身具甲也可以防弓箭和劈砍,对捅刺防御力也比鳞片甲和锁甲要强一些,也算是顶级的好甲了。
“好,常吉今日就带诸位将军开开眼界吧。”
“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士桢在将作司里可真是如鱼得水了,每日除了这些事情几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将作司也是完全交给了他,主要精力当然放在军器上,此外对辎重工兵用具,包括饭盒,水壶,赵士桢都有很多改良和奇思妙想,马车的转向轴都换了三代了,赵士桢仍然在试制之中。
另外在他的主持下,屯堡各处有条件的兴修了不少兰州大水车,有效的改善上引水工程的不足之处,再加上每屯好几个的风车,只是耶苏会教士画出大致的图案,将作司就很轻松的制了出来,这也叫几个傲气十足的耶苏会的教士收敛了狂态,老老实实的在辽阳效起力来。
赵士桢微微一笑,道:“诸位知道,青唐甲其实并非出自青唐,只是此甲是党项人的特产,在唐宋易代时,藩镇林立,各镇都是以兵甲强盛为要,党项这甲能成就大名,其防御力可称的上是第一了。”
众人一边走,一边谈,很快就到达了甲胃局所在地方。
在这里,青唐甲的制成经过也是极大的隐秘,沿途经过了好多个关卡,检查十分严密,哪怕是惟功和赵士桢亲自带队,仍然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检查工作之后,这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