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有控马的人,不过肯定是看到杀戮太惨而逃走了。
“来人,去收拢这些家伙的马队。”马世龙这一回杀的十分过瘾,长久的训练和战斗他都没有自主的时候,从几年前他加入舍人营到如今,数年之后,他终于成长为独掌一军的主将,而这一场厮杀也是证明了他的能力,无论如何,眼前满地的尸体,便是明证!
郭增耀和他的人没有顾得上打扫战场这些事,他们还在举着火枪,骑着马,不紧不慢的攻击着那些沿山而逃的女真人,不论对方在山腰,或是灌木深处,甚至爬在树上,总是有几支火铳精确的瞄住敌人,然后砰砰连声,山腰和灌木深处的人影便是摔落下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甚至在这种逼迫之下,自己摔跌下来的也不在少数。
而原本打算迂回的那几十名射手已经攀过去很远,此时进退失据,后退必死,前行也有二百栋鄂精兵在前头张弓等着,竟是前后都是死的局面。
如此险局,那些壮年女真汉子还能撑的住,有几个大约是少年或青年模样的,竟是在山腰处大哭起来。
他们也是被明军杀怕了,只得继续前行,两手将自己的步弓高高举起,等重新上了大路,匍匐在栋鄂部众人面前,趴着请降,凶悍之气,尽扫无余。
此时骑兵中队和特科中队已经战斗完毕,有几十人跳下马去,开始拿自己的马刀斩首。
郭增耀和马世龙汇集在一起,两人都是神采飞扬,意态豪雄。
郭增耀大声吩咐道:“斩首的小心,相准了那柔弱处斩,莫用这刀硬砍,入你们娘的,这一把刀够买两亩地的,刚刚打仗时损毁了不算什么,这砍首级要损毁了,老子扣你们的军饷来包赔。”
众人诺诺连声,却果然小心的多,将那些女真人脖子按住了,找着颈骨相连的空隙处来斩,果然顺手的多,也就不必害怕崩毁刀刃。
马世龙却是带着几个随军的军医,还有一小队骑兵,卸了重甲,协助医官救治自己这边的伤者。
骑兵的伤者都是前几列破阵时被两侧的女真人用长兵器所伤,而且多半在两侧腰间或是腿部,腰间受伤的便是伤势颇重,有三人流血不止,人躺在地上,四周的泥土和野草都被血浸透了,中队级军医官过来看看,摇了摇头,这三人是不治了。
马世龙神色黯然,加上刚刚各队列里中箭落马的五人,途中直接被刺中要害死去的七人,还有这三人,这一战死了十五人。
另外还有十几人,并排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着,卸了甲的骑兵们替这些伤兵在除去甲胃,擦拭伤处的脏物,并且拿水壶里的清水沾这些人的嘴唇,替他们解渴。
军医们则不停的清创,清毒,上药,包扎。
每个人的手式都十分精锐,快捷,没有丝毫犹豫。
每中队配一名同级军医官,三名助手,在平时,每日军医官都带着助理军医训练包扎外伤,每个军医都按受很高强度的外伤处理训练,正骨训练在其次,内伤和感染是更进一步的处理,需要总队级军医在驻地医院进行处理了。
光是这样,已经实属不易。
整个大明军队名义上有近二百万人,边军正式的编制有近百万人,在编的正式军医,待遇优厚,能在战场上第一时间处理外伤,清创,止血,包扎的,居然只有辽阳镇一家,舍此之外,再无第二个军镇有这般的组织了。
蓟辽等镇,战士被创,只能以同袍自行处理,很多军人根本没有常识,很轻微的外伤就容易引发严重的感染,因为箭伤而得败血症死去的勇士不知道有多少,这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相比较而言,花费钱财用在军医上,保全上过战场的将士,这不是浪费资财,恰恰是最大的节省。
在军医们熟练的手法下,伤兵们很快都得到了救治,有不少都昏睡了过去。他们确实很安心,在辽阳镇,伤者可以救治,死了也一定会被带回遗体,这是惟功在大校场上,多次以自己的名誉向全体将士的保证。
将士们的遗族也会得到妥善的照顾,如果伤残的话,也会一直由辽阳镇养下去。
这些事,都是军令司负责到底,每个士兵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有此条规,加上待遇,训练,自然是兵马雄壮,敢死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