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满意。另外给潞王添的六百旗尉和一千亲军,这当然也是朝廷开销,不是内廷拿钱出来,潞王经过上次的事后灰头土脸,李后也很生这个儿子的气,但隔了这么一阵子,到底是一向宠爱的小儿子,也就将事情抛开了,现在万历给潞王加旗尉亲军,等于恢复了弟弟的体面,潞王的心情应该可以好些了。
“母后既然同意,那就这么办了。”
“嗯,我可要预先说明,将来你弟弟总不能只靠着一年一万石的禄米过日子。”
“这个母后放心。”万历陪笑道:“王庄,王店,盐引,样样少不得他的。”
“这样便好!你们可是一母同胞!”李后满意道:“国家大事,我能不过问便不问了,只告诉皇帝,外事交给张先生,和你弟弟和睦一些儿,我这里就任事也不理了!”
万历回到乾清宫后,因见宫人刚端上来一碗翠绿的黄瓜汤,他知道这是丰台坑房里出来的,价值不菲,因指着汤对人道:“这个端去送与皇后。”
说着自己坐下来,沉思一会儿,提笔写道:“朕久不见卿,朝夕殊念,方计日待出,如何有此奏?朕览之惕然不宁!卿受皇考顾命,夙夜勤劳,弼成治理,朕方虚已仰成,眷倚甚切,卿何忍欲舍朕而去?”
皇帝这样手书长篇大论,亦属罕有之事,乾清宫中,静谧无声,待万历写完,吹了吹纸,对着一个御前牌子道:“速送到张先生府,不可耽搁。”
“是,皇爷有没有口谕。”
“只说朕绝不允张先生致仕,其余的话不要多说。”
“遵旨。”
传旨的太监取了手诏,立刻带着两个旗校和两个小太监随行,一路打马,赶到了张居正的府邸之外。
在停马的时候,这个太监感慨道:“都说臣门若市,可见荣枯,这张先生家里以前咱家也来传过旨,哪里这么容易就到近前!”
……
英国公府之中,却是沉浸在一片离别愁绪之中。
张元功是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子居然要远行,要去镇守外镇。
公侯伯的身份出镇在外,在洪武和永乐年间是常有的事,不过公爵多半是奉命出征,事毕还朝,很少久镇在外方,只有一个黔国公府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云南和贵州是烟瘴地面,土司较多,地方力量很强,朝廷放一个国公在那里挂将军印为总兵官,可以有事临机决断,也可以维持一个相当强的军事存在,当然,后来巡抚制度兴起,朝廷在云贵也有巡抚和巡抚及各兵备道分守道分巡道,不比国初时只有州府和三司相提并论,但黔国公世镇的局面已成,也就不必再行更改了。
除了黔国公一家外,公爵出为外镇的,怕是只有现在的张惟功一人。
当然,惟功还不是事实上的国公,只是未来的国公继承人。
虽则是有舍人营和侍从室打点一切,包括惟功在宁远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军营的住所和签押房等处,侍从室都回报已经在当地顺字行的帮助下一切都打点完毕,但张元功和七叔七婶都不放心,这几天国公府里鸡飞狗跳,丫鬟小子们不停的打着包裹,将惟功平素在府中用度的家俱,衣物,甚至是练武场里的兵器沙袋等物,俱是要装车运到宁远去。
这会子惟功才知道大府里头的公子哥儿是什么排场,他左推右挡也拦不住这几位尊长,只得捏着鼻子受了。
好在这些事不需要他多操心,每日关注的重点,就是在舍人营的调度之上,另外,顺字行也将变临较大的革新。
出城之后,他与西商的约定自然废止,有几样新的措施,正在提上日程,有一些想法,也在逐渐形成,他的商业帝国,必然将不停的扩张下去。
上房里七叔七婶和张元功督促管家执事们准备行装,惟功躲在自己的小院里,正和宋尧愈一起研究着手中抄录的“宫门抄”。
宫中每日的奏疏,批复,有一些登为邸报,有一些则是在内部流传,如果想知道的话,每天宫门都有奏折的留底,抄录一遍,这个庞大帝国的运作可以多多少少就可以了然于胸。
摆在惟功和宋老夫子面前的,当然就是张居正的奏折和万历的批复。
“元辅请辞之心甚坚,不象是试探。”宋尧愈看了半天,才将奏疏推开,长叹道:“皇上的批复也不象是假意,看来是真心要留……这事儿,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