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就是净军。
皇上最近心情正不愉快,张居正这是将他往枪口上撞了。
“魏公公不必为难。”
申时行正好也在屋中,今年年尾的事已经办完,明年是打算开春就重申一条鞭法,再次禁勋贵圈土地设官庄,同时还要清田,度田,还有保定府等各府均徭役的事,都很重要,所以他在这里与张居正商量种种细节,废立事件中申时行的表现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展露了足够的忠诚,相对比惟功而言,万历对申时行和许国这两个文官师傅更亲近了很多。
申时行道:“请公公上复皇上,就说臣申时行也与元辅所见相同,张惟功宜外放,而不宜放在蓟镇,原因么,请容臣私下召对时再说。”
“是,有申先生这话,奴婢就好交差了。”
在申时行说话的时候,张居正笔下不停,仍然在办自己的公事,一直到申时行说完离开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笔,心中只觉奇怪,惟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选了一个绝不可能放他去,对他自己也不是很合适的军镇?
……
“元辅和申阁老都驳了回?”
时间过去不久,惟功就在府中得知了消息。
他当然没有出去,这个时候满世界晃悠不是明智之举,但王国峰的情报局也不是吃白饭的,宫中太监和监丞少监一级的细作是没有,奉御一级到小火者,净军级别的细作却是有好多,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就可以报回来。
内阁之中,当然也有合适的人选,不外乎是拿银子砸就是了。
“嗯,元辅和申阁老态度都很明确,坚决反对。”
王国峰脸上有愤愤之色,他道:“这些大人物,咱们立功时他们看着,咱们要受赏时他们勒掯着说朝廷名器不可轻授,咱们要外放,挑个好地方他们要说三道四……大人,咱们这一次就坚决一回,不放蓟镇,咱就不走了!”
惟功屈指在桌上叩着,知道这一次自己算计错了。
“大人,属下觉得这样反而是好事。”
张用诚倒是一脸的轻松,他笑着道:“蓟镇兵强马壮,被戚帅练成了天下第一强兵,大人你又是这般强势,身份地位远在戚帅之上,戚帅兵权之重,朝廷原就有不少人非议,他在蓟镇,大人还能掩一些锋芒,戚帅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大人你就成千夫所指了……朝廷不会放心的,哪怕大人出身勋戚。”
惟功长叹一声,看着张用诚,沉声道:“这一次是我想左了,用诚你说的对,蓟镇离京城太近,太重要了,再叫我这样性子的人掌十万雄兵,谁能睡的着觉?还有,我和戚帅关系极佳,和吴氏兄弟等浙兵将领的交情更不必说了,放我在蓟镇,真的是叫人不能安寝啊。”
宋尧愈也是一脸苦恼,摇头道:“这样一说,大同和山西也去不成,一则马家和大人关系好,二来也是近腹里地方,大人在大同是在形胜之上,叩紫荆关和居庸关而入,京师数日可至。不过,我看朝廷不是疑大人到这地步上,只是元辅等人身为宰辅,必须得为朝廷的安危考虑,戚帅这样根脚的能镇守蓟镇,因为朝廷在保定和昌平都放了和戚帅不对的总兵官,历任的蓟辽总督也是去监视戚帅,在京师中,戚帅除了元辅之外,没有任何根基,所以戚帅能掌蓟镇,大人你就不能。”
“老夫子的意思,我当去何镇?”
“辽镇!”
“辽镇!”
几乎是异口同声,张用诚和宋尧愈都是脱口而出,待见惟功嘴角露出笑容,这一老一小也是笑出声来。
王国峰也是伶俐人,眨眼间也是想明白了。
辽东李成梁的性子是十分桀骜不驯,而且拥有大量私兵家丁,还有祖家这样的地头蛇实力强劲,惟功到辽镇,朝廷既可以利用惟功压辽镇本土力量,不使辽镇往藩镇化的道路上走,又可以借着李家和祖家这样的地头蛇牵制惟功,所以到辽镇是朝廷最佳的外放地点。
对惟功来说,辽东地方又比蓟镇还大的多,特别是辽镇没有官府,只有卫所,将领可以临民,不论是屯田还是发展,辽镇比蓟镇强太多了。
“几误大事。”惟功感慨一声,心知是自己太想去和戚继光这样的海内名帅学习,所以一叶障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