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是自己能惹的起了。
张春是张元功放在梨香院这边,总领几十个长随和家丁,因为张春练武的天赋很好,在朱喜等教头身上学到不少真正的本事,当年叫惟功惊艳的弹弓术就是其中的一种。
但他这一身本事在惟功面前,就差的太远了。
惟功对此人也不信任,背主之人,投靠的太轻易了,骨子里也是那种刁奴秉性,贪财忘义,根本不可重用。
“好吧,既然七叔在,我便走一遭。”
在惟功身后跟着王国峰等人,惟功想了想,便道:“你们在梨香院外等,仍然由七婶安排你们的饭食。”
“是,大人。”
惟功大步离开,王国峰等十余名护卫往梨香院去。看着这一群身着劲装的少年,张春脸上阴晴不定,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惟功不要张春和他的部下护卫,而是用自己的人,此事叫张春在府中沦为笑柄,令他心中深为痛恨。
但这些伴当是惟功的亲随,张春想也不想就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能冒犯的了的,他只能先行隐忍,等待时机的到来。
……
惟功赶到上房的时候正好是午时,上房是外开五间内有七间的大房子,重檐高瓦,十分轩敞,这是英国公府的主宅,一切建筑都是以它为中轴线展开,是一府之长和家族族长的居所。
张溶在世时,喜欢住在后园精舍之中,上房空置了很久,现在张元功搬了进来,但他没有叫自己的嫡妻来同住,他的夫人是忻城伯赵家出身,十分骄横,张溶在时,为了家族利益,张元功只能忍下来,现在他自己当家作主,而且也是国公,他不必将忻城伯家放在心上,所以干脆将夫人留在后院,自己带着两个新纳的宠妾,单独住在上房之中。
整个上房包括回廊和很大的院落,内有花木,山石,是前头有三间门房和后堂的院落,规制十分宏大,但住人其实不算方便,张元功选择住在这里,惟功相信是和张溶在世时他受到的压制有关。
其实张溶对张元德的偏爱太明显了,如果不是有朝廷体制在,张元功自己又始终不露出大的破绽,恐怕张溶早就想废了这个长子。
因为是午时,上房的房间里飘出来一阵酒菜香气,还有一些仆役在川流不息的往上房端着漆盘,上面放置的都是十分精致的菜肴。
酒菜的香气十分诱人,但上房之中传来的激烈争吵声却是破坏了这些酒菜带来的美好气氛。
惟功推门而入时,张元功面露无奈之色,张元芳却是面色铁青,背对着张元功而坐,正好和推门而入的惟功对了眼。
“七叔,你怎么气成这样?”
惟功也是吃了一惊,张元芳性气平和,虽然内里刚硬,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但平时对人十分和气,在同僚之间获得了很不错的好评,加上确实有能力,做事干练,担任都督佥事虽然时间不久,但已经有不少人建议朝廷实授其都督了。
这样一个人,气成这般失态的模样,实属罕见。
“小五来了。”张元功颇为懊恼的模样,对惟功道:“劝劝你七叔。”
“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劝?”
张元功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惟功,直看到他发毛,然后方道:“小五,我打算叫你归宗,仍然回嗣我这边,你七叔膝下当然也不能无嗣,我会在宗中近支选一个最机灵懂事的少年过继给他,可是你七叔很不开心,但为了你的前程,他说会叫你自己选择,现在你劝劝他息怒,不论如何,你们叔侄的感情又不会有什么变化。”
在张元功看来,惟功是必然愿意的。这个儿子早熟早慧,十分聪明,他不会放弃到手的国公位子。
“朝廷方面,不必担心。”张元功又道:“我已经与双林公公商量过了,他说他会在其中出一把力气。小五,双林公公对你印象极佳,他也愿意你是下一代英国公。”
“大伯。”惟功语气平静的道:“我不愿回归大宗,仍然愿在七叔膝下。”
张元功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而张元芳却是浑身一震,眼神深处,露出一抹温情。
“小五,你想清楚了!”
张元功薄怒道:“这不是小孩过家家,你若是拒绝了,日后想再回归也是难了。”
“大伯放心,此事我已经想过千百回了。”惟功淡淡道:“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君子就算有立功建业的机会,也是要凭自己,被当成皮球一般的踢来踢去,实非大丈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