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周围无人护着,叫别的男人掳了去,张雪仙就要欲哭无泪了。
李中易觉得,张雪仙有些神经过敏了。蛮子嘛,不读书不懂礼,搭个讪逗个趣儿,有啥呢?
对于女人,除非是共过患难的,李中易一律不惯着她们。
李中易在银州城里逛遍了大街小巷,最终十分满意,此地的粮价和菜价,和工价相比,确实不算高。
老百姓的要求其实不高,有口饭吃,存点钱建房子,再娶个媳妇儿传宗接代,也就知足了。
李中易没去看奢侈品的价格,那些和草民们无关,属于富贵人家的专利。
也许是走累了,李中易随便找了家吃食店,坐进去,点了一碗羊肉汤饼。
等羊肉汤饼端上桌子后,李中易发现,这其实是一碗另类的刀削面。
汤饼,李中易吃过不下五种,每种都不同。根据各地的风俗不同,有的汤饼是刀削面,有的是手拉面,有的甚至是疙瘩的模样,令人十分好奇。
没有辣椒,没有葱花,更没有香油,李中易总觉得差了口气,只是勉强填饱了肚子而已。
等李中易放下了筷子,就见李安国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他四下一打量,就见张雪仙亭亭玉立的站在店外。
女人自己服了软,李中易心里是高兴的,就应该懂事儿,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大事,生那么大的气做甚?
李中易走过去,拉住张雪仙的小手,笑眯眯的说:“那逍遥椅子坐得最舒服。”
张雪仙刚破身不久,毕竟面嫩,粉颊立时红了大半。
发生过关系的男女,缓解尴尬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说一些荤笑话,拉拉手,亲个嘴啥的,买很多东西等等。
李中易在银州携美同游,京城里的风向却是一日紧似一日。
内阁的值房里,六部尚书、侍郎堵住了实际掌权者刘金山的去路,非要讨他个说法。
原本的首相李琼,因为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早就不来值房了。
和刘金山这里人满为患的场景不同,参知政事孔昆的值房里,门可落雀,无人问津。
没办法,谁叫孔昆公然支持封贱匠为万户侯呢,连他的门生们都不敢来了。
“参知,他们太目中无人了。往日里,您那么的提拔重用他们,如今他们……”老仆孔三实在看不过眼了,愤愤不平的发泄不满。
孔昆却一言不发,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大字,这才放下毛笔,一边洗手,一边笑道:“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儿。”
这天下,是皇上率领雄兵打下来的,不是哪个文臣送给皇上的。
文臣们始终在白日做梦,梦想和皇帝共天下而治,孔昆自然是嗤之以鼻。
经历了被贬之后,孔昆恍然大悟,皇上想干的事,没人拦得住!
浩浩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文臣们鄙视孔昆,不想和他有啥瓜葛,孔昆正好借此机会,仔细的看清楚了,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急啥?只要皇上没罢了我的官,就有的时间慢慢的看,仔细的甄别。”孔昆端起茶盏,眯眼笑道,“皇上想做的事,我也有很多没看明白。不过,无妨,跟着走也就是了。”
孔昆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安抚老仆的烦躁之心罢了。
“宫里的佳嫔娘娘那里,切莫断了供奉。要钱要物,只管多给,绝不能少给。”孔昆一想起女儿孔黛琳,就感激皇帝。
自从孔黛琳和皇帝传出莫名其妙的绯闻之后,整个帝国已经无人敢娶她了,只能跟了皇帝。
孔黛琳进宫之后,初封就是嫔,封号为佳,这显然是给足了孔昆面子。
世人都说皇帝好色,实际上,孔昆心知肚明,皇帝登基以来,深宫之中并未增加太多的美人儿。
下值之后,孔昆故意从内阁的后门走了。若往前门走,刘金山那里的人太多,免得惹人笑话了。
孔府的内书房里,孔昆的门生和门徒,十余人都齐聚于此。
等孔昆回来,大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孔昆:“恩相,就由着他们泼脏水么?”
孔昆笑着摆手说:“不急,让他们去骂,骂得越狠,于老夫就越有利。”
众人不懂其中的奥妙,孔昆也没解释,没到时候儿,现在说了,反而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孔昆的名声再不好,当参相也有五年了,手底下总有一帮子门徒,愿意跟着他摇旗呐喊。
散会的时候,孔昆一再告诫他的门人,不争不吵,安静且有耐心的等待,看谁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