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专业的眼光的来看,可谓是异常之有讲究。
由于天气渐热,晚上很可能要夜行军,折云水并未见营中搭起帐篷。
大营之中,吃过饭的官兵们,三五成群,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折云水一路走过去,他发现,有些士兵居然手里捧着书,嘴上念念有词。
忍了又忍,折云水终究还是没忍住,扭头问李十五:“他们都在看书?”
李十五挑了挑眉心,笑道:“咱们军中,不管是晋升,还是加饷,都要求书面考试。考试不合格者,暂缓受赏,直到达标了为止。”
“我……我能看看他们的书么?”折云水自己也就认识两千多个字而已,他哪里会相信,李家军中的普通士兵,竟然也可以读得懂这么厚的一部书?
李十五看出折云水不信,有心给他的教训,就故意指着一名正在看书士兵,大声喝道:“第三排甲位的士兵,请起立。”
第三排甲位?这又是什么鬼?折云水觉得,他自己的脑水完全不够用了。
随着李十五一声令下,从第三排站起了一个面色有些白的士兵,“啪。”他双脚并拢,打了个标准的立正,大声回答说:“右卫第一军第一营三队甲什,见习伍长何猛,请上官指示。”
“何伍长,出列,把你念的书,拿来我看看。”李十五右手高举着李中易颁下的金腰牌,大声喝令何猛出来。
何猛略微整理了下军服,昂首挺胸的走到李十五的面前,捶胸行礼,双手奉上他刚才读的教材。
李十五还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才双手接过何猛递过来的书,然后转手交到折云水的手上。
折云水打开教材,定神一看,这书上,居然有很多似是而非的错别字,他心中微微一动,指着书本上的一个字,客气的问何猛:“何伍长,请恕我眼拙,这是何字?”
何猛眼尖,探头看清楚折云水所指的那个字,朗声答道:“报告上官,这是学习的习。”
“习?”折云水彻底的懵了圈,学习的习,不应该是“習”么?
李十五见折云水楞住了,赶忙解释说:“我家相帅担心有些字太过繁杂,特意改为了简化字,方便没读过多少书的将士们,读书认字。”
折云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抬手拍在脑门上,心中暗暗骂道:好一个奸诈的李无咎。
“十五兄,这种教材还有么?”折云水想把这种好东西,带回去给折从阮看看。
李十五摊开两手,有些无奈的说:“这种教材,只有镇抚司那边有,而且必须书面报告,才允许发放。”
折云水懂了,也就是说,这种教材其实属于内部供应的专用课本,非经长官批准,不得外泄。
尼玛,李无咎有胆子搞出简化字,怎么就没胆子推广呢?折云水有些想不明白了。
晚上,折从阮的大帐之中,折云水拿着经过李中易特批的军用教材,向此老请教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折从阮极其认真仔细的读罢整本教材,忽然长叹一声:“此诚旷古绝代之功业!”
“老祖宗,您何出此言?”折云水满头雾水的望着折从阮,不过是一本教材而已,只要是读书之人,即使买不起书,难道还没有几本手抄本么?
折从阮望着折云水这个家族未来的将星,长吁短叹了一番之后,这才解释说:“历史上的帝王将相,但凡有文治或是武功,居其一便是盖世之雄。花娘的女婿,文可造字,武可定国,你倒是说说看,这算怎样的功业?”
折云水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追问折从阮:“老祖宗,不过是一本伍长用的课本而已?”
折从阮没好气的瞪着折云水,怒道:“你个蠢货,李中易麾下一个区区伍长,都要读书识字,还有专用课本,那么,队正呢?指挥使呢?都指挥使呢?”
折云水仔细的一琢磨,整个人立时不好了,在折家军中,指挥使以上的将领,识字的都不多,绝大部分军官都只会耍枪弄棒或者挽弓射箭,顶多在折从阮的熏陶下,读熟《孙子兵法》,仅此而已。
可是,反观李家军中,连军官都算不上的小小伍长,竟然已经有了专门的教材。这且罢了,若想从见习伍长变为正式伍长,还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
继续深入的想下去,折云水的眼前猛的一亮,紧接着,他情不自禁的大叫出声:“若要扩军,伍长可抵指挥使。”
折从阮含笑频频点头,叹道:“汝总算是明白了,唉,笨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