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原来是皇上啊……”那名士兵原本觉得李中易管得也太宽了,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天下至尊,赶忙把不满的情绪又收了回去,讪讪的垂下了头。
李中易抬手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
“我原本在早操之后,也有洗冷水澡的坏习惯。可是,突然有一天浑身的关节发酸,冷风一吹就酸疼无比,也就再不敢乱来了。”李中易说的很详细,那名士兵下意识的反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皇上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张三正抢过话头,开始数落那名士兵。
那士兵不敢顶嘴,只得低头不语,不过,看他的表情倒是真信了。
李中易笑眯眯拍了拍士兵的肩,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朕可是郎中世家哦。”
和铜臭子一样,郎中子也是儒门士大夫之家,因利益受损极重,故意给李中易起的绰号
李中易明明知道郎中子是谁起头叫出来的,却也没有去寻那人的麻烦。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并不是李中易想要的。他的观点很明确,只要不是煽动闹事,哪怕是取外号骂他,也可以宽宏大量的不予计较。
李中易刚进军营不久,马光达就得知了消息,他赶紧派来拜见李中易。
“臣马光达,叩见皇上。”马光达有甲胄在身,又是在军营里边,便只是行了捶胸常礼。
李中易摆了摆手,说:“朕一向不喜欢太多的虚礼,你是知道的。”
马光达见李中易的脸色有些不对,一时间又猜不透其中的奥妙,只得陪着小心,说:“皇上,君臣之礼,岂可不彰?”
李中易笑着说:“只要你心里有我,表面上的繁文缛节,何足道哉?”
马光达赶忙拱手道:“没有皇上的提携重用,哪有臣下今日之光耀门庭?”
李中易点了点头,问马光达:“今日军营内的早膳,吃什么?”
马光达毫不迟疑的答道:“排骨汤,烙饼,佐餐的菜有三味,一是腌萝卜条,一是白菘烧肉,一是炖的狗肉。”
李中易满意的点头,马光达素有体察下情的美名,时不时的抽查之下,亦是如此,由此可见,马光达的确是个爱兵如子的有心人。
在李家军中,杨烈的指挥才华是最高的。不过,杨烈的缺点也很明显,为了打大胜仗,他可以不计较损失。
马光达则不同,他是能够减轻损失的措施,一样不落,所以,这么多年的统军生涯下来,马光达赚得爱兵的好名声。
李中易很喜欢马光达十分爱兵的个性,所以,此次南征,李中易说是御驾亲征,实际上,具体指挥步军作战的却是马光达。
“将士们只有吃得好吃得饱,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才会豁出性命跟着你干。”李中易颇有些感慨的教导马光达。
马光达笑着说:“不瞒皇上,臣在军中,一向是普通士兵吃啥,我就跟着吃啥,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绝不利用特权吃香的喝辣的。”
李中易微笑着点头,赞道:“谁能同甘共苦,唯我马大将军。”
马光达一阵汗颜,连连摆手说:“皇上,想当初我在禁军之时,只是一名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空头副指挥而已。如果不是跟着您东征高丽国,并一步步走到如今,哪有我今天的扬眉吐气?”
李中易点点头,马光达的旧事,他所知甚多。
想当初,马光达被分入破虏军中,其实是受了禁军派系的排挤。谁曾想,马光达不仅没有被整死,反而跟着李中易一步步走上了高级将领的岗位,世事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早膳开饭之时,李中易和马光达和大家一样,拿着粗瓷大碗,排队打来了饭菜,蹲在一起狂吃猛嚼。
在军队里吃饭,李中易有过精辟的总结——风卷残云。大军随时随地可能作战,哪有细嚼慢咽的时间,只能是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二。
见李中易的吃相也很难看,马光达不由暗暗偷笑不已,谁能够想象得到,堂堂强汉国的皇帝陛下,竟然和土包子一样,端着饭碗,蹲在地上胡吃海嚼呢?
吃罢了早膳,李中易在马光达的陪同下,在随军的几大部门之中,随机性的走走看看。
其中,李中易在参议司内待的时间最久,他别出心裁的挨个出题目,成心想把参议们考倒。
说句心里话,参议们宁愿参加N次讲武堂的结业考试,也不乐意面对李中易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