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如云,还可以由着李中易随心所欲的挑选,这就令钱俶寝室难安,坐卧不宁了。
“钱俶,你可知罪?”
也不知道捱了多久的恐慌,钱俶终于听见了李中易的声音,他赶忙重重的叩头,颤声道:“下臣知罪。”
“嗯,钱俶,汝宫中的诸多规格形制,都僭越了人臣的本分。”李中易故意挑了个最令钱俶胆寒的罪过,摆到了台面上。
实际上,李中易这就属于鸡蛋里硬挑骨头的做法了。
别看吴越国和南唐都向李中易称了臣,但是,这两国都被实际控制在钱俶和李煜之手。
撇开南唐不提,吴越国皇宫的大门,就严重违反了礼制,远远超过了国主应享受的待遇。
这种情况的出现,绝非一日,李中易也早就知道了。如今,李中易偏偏挑礼制上的毛病,钱俶简直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口。
毕竟,说破大天去,违制了就是违制了,并非是李中易故意栽赃陷害。
“罪臣知罪了,罪臣知罪了……”钱俶吓得不行,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见了血。
李中易并不打算真的把钱俶怎么着,见钱俶确实吓惨了,便温和的说:“既然知罪了,那这一段就揭过了,朕不罪你。”
钱俶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很想伸出抹一把额上的冷汗,却又不敢这么做,惟恐在君前失仪。
“钱卿别老是站着了,坐下说话。”李中易担心把钱俶吓出个好歹来,短期内吴越国内要闹出大麻烦的。
虽然,大军可以四处镇压,也完全可以镇压得下来。只不过,肯定会拖慢大军进攻南唐的步伐,这又是李中易不乐见的坏事情。
钱俶颤着身子,勉强坐到了李中易的下首,李中易温和的说:“来人,上茶,上瓜果点心。”
不成想,钱俶听说“来人”二字之后,居然以为是李中易要对他动手了,吓得赶紧又站起了身子。
鼠辈尔!
李中易暗暗摇头,难怪历史上的钱俶,未经一战便被赵老三连哄带骗的弄去了开封城,偌大个十三州的地盘,眨眼间变成了赵老三嘴里的肥肉,实在是可叹呐。
“坐吧,朕请你喝茶,吃瓜果点心。”李中易算是看明白了,他对钱俶越是客气,钱俶就越是疑神疑鬼,不如索性用吩咐的语气算了。
钱俶非常听话的重新坐到了锦凳之上,李中易也懒得和他绕弯子了,就直接说:“你继续待在吴越国,就怕有人心怀不轨,故意借你的名义谋反,到那个时候,反而会误了卿卿的性命,明白么?”
听是听明白了,然而钱俶毕竟在杭州住习惯了,确实不想北上开封。然而,他明明心里不乐意,却又不敢当着李中易的面提出来,急得直冒热汗。
李中易看出了钱俶的不乐意,却只当没看见一般,亡国之主还想怎么着?难道要造一座豪华宫殿,把他供养起来么?
若是钱俶是主动献出的国家,李中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或多或少的照顾照顾钱俶的感受和情绪。
然而,杭州城是李家军浴血奋战,用硬实力夺下来的胜利果实,那就由不得钱俶不听话了。
“钱俶,朕听说,你的宫中多美人儿,可有此事?”李中易冷不钉的问话,顿时令钱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尚能入眼尔,哪有什么美人儿?”钱俶睁眼说起了瞎话,连草稿都没打。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你若是乐意搬家去开封,你宫里的女人,都随你携带一起。若是你不可以搬家去开封,那也成,朕允了你。不过,你就只能独自住在杭州了。”
钱俶惊得目瞪口呆,李中易的这种说法,简直是在耍流氓嘛。什么叫作独自居住于杭州?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回皇上,臣愿意定居于当世第一大城的开封。”钱俶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表明了顺从的态度。
李中易原本就没打算把钱俶怎么着,既然钱俶已经服了软,也就不再继续说狠话敲打他了,改为和风细雨的聊天模式。
也许是钱俶的态度端正了,李中易索性赐了一桌子席面,端上来桌子的菜肴,几乎全是钱俶爱吃的。
然而,物是人非之下,钱俶再怎么贪图享乐,也是食不甘味,吃不了多少。
李中易在杭州城里,既得了千万贯级别的国库,又抄了千万级别的富豪之家,他自然喝得尽兴,吃得很香。
宴罢之后,李中易给钱俶吃了一颗定心丸:朋友之妻,朕必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