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干预军事的权柄,俗称西府的枢密院,成了执政王府的囊中物。除了李中易本人之外,谁敢沾惹兵权,谁必定会倒霉!
如今,李中易又想夺走内阁插手治安的大权,哪怕内阁的四位相公都是他所任命的,大家也都被逼到了墙角。
“主上,内阁以后只管民政和庶政,不如改成民庶阁好了?”孔昆见首相魏仁浦一直装聋作哑,不敢直接反驳李中易的荒谬决定,他左思右想,实在忍不住的提出了质疑。
李中易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只有孔昆会挺身而出,替失去诸多权柄的内阁,讨回公道。
把孔昆这只乌鸦纳入内阁之中,其实是李中易刻意所为,目的是,既要集权,又不能把一言堂搞得太过头。
凡事都不能一根筋的走极端,只要是走了极端,必定会带领整个国家,大踏步的迈上歧途。
内阁四相之中,首相魏仁浦知道他不是李中易的心腹,平日里也甚少管事,就等着李中易推恩于魏家的子孙。
李琼的辈份高,资历老,却碍于是外戚的身份,担心惹来外界的非议,也不怎么敢反驳李中易的意图。
刘金山才是李中易最信任的心腹,也正因为如此,他其实是事先的知情者。
李中易单独召见过刘金山多次,把警政寺直属于王府的重要性,反反复复的做了说明。
刘金山从中体会到了,李中易完全掌握全国军警大权的决心,绝对不可动摇。
李中易当着刘金山的面,把话说的很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持戈?
现在,既然孔昆果然不出所料的跳了出来,李中易饮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解释说:“诸位相公,你们可知京城之中的治安状况,为何如此的糟糕么?”
能够在内阁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相公,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宰相们都知道李中易必有下文,也就全没吭声,默默等待李中易的合理解释。
李中易叹了口气说:“据开封府的统计,历年来京城里民怨最深的治安事件,都和朝廷大臣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衙内纵马奔驰于集市,踩死一人,踩伤了五人,却仅仅只赔了区区一贯钱而已。这且罢了,死者的家属不服上告,居然被扣上污告闹事的罪名,捉进大牢里,差点被狱吏活活饿死。”
“类似的案例,还有许多许多,有衙内当街强抢良家民女,却最终纳了那位民女为妾,成了皆大欢喜的‘美事’。”李中易话锋一转,厉声道,“试问,这天下还有王法么?”
“主上……”孔昆听出话音不对,就想出言争辩,李中易却断然摆了摆手,直接了当的说,“原因其实很简单,不管是开封府,还是祥符县,刑部或者是大理寺,都不敢得罪了权贵之家。”
“孔参知,你莫非是担心家人犯罪,无法插手么?”李中易此话一出口,明着是在质问孔昆,然而,魏仁浦、李琼和刘金山这三位宰相,就都坐不住了。
“臣等不敢有此妄念。”相公们捏着把冷汗,赶忙站起身,拱手长揖谢罪。
“那好,就这么定了!警政寺,孤管定了!”李中易板着脸,一锤定音,万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