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还真是个有眼光的宰相,他管着国家的财税系统多年,实干的能力,比那些不食人间烟火,只知道读圣贤书的道学先生,不知道强出了多少。
只是,对于范质的持平公论,李中易却暗暗叫苦不迭,柴荣的态度明显不对头啊。
李中易事先料到税款会大有增加,却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封城内外的商人们,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采购热情。
“嗯,说说看,你自己的小买卖,赚了多少钱?”柴荣此话一出口,李中易刹那间明白过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柴荣的监视之中。
以柴荣的过人手段,肯定不会是无意中说漏了嘴,而应该是暗中警告李中易,赚钱太多,要遭雷劈的。
李中易确实过不来苦日子,为了展示无私的胸怀,他主动请柴荣去茶楼,亲自听取黄景胜的汇报。
柴荣走到茶楼门口,看见李中易自营的陈列室内,挤满了讨价还价的各地商人,突然笑眯眯的问李中| 易:“这是谁家的铺子?”
李中易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是微臣拜兄黄景胜的铺子。”
“哦,这么说来,也就是你们李家的铺子喽?”柴荣这么理解肯定没有错,可是,李中易哪敢就这么承认啊?
李中易小心谨慎的回答说:“臣虽然投了点小钱参了份子,也只是帮着出了些馊主意,分一点红利而已。真正主事的是黄某。
“哼哼,越描越黑。”柴荣从鼻孔里喷出冷气,李中易倒暗暗的松了口气。
很快。黄景胜就被找到茶楼的二楼。黄景胜很精明,见李中易站在下首,以为是来了上司,却万万没有想到,坐在李中易那张特制交椅上的,居然是今上柴荣。
“今天的买卖不错吧?”柴荣和颜悦色的问黄景胜。
黄景胜看了看李中易,李中易在柴荣的虎视眈眈之下。哪敢使眼色?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黄景胜决定说真话:“不瞒您说,买卖确实不错。今天到现在为止。共签成了二十多万贯的契约,交割了两万贯的货物。”
“怎么交割的这么少?”柴荣注意到这个细节,追问黄景胜。
黄景胜笑了笑,说:“咱们的展示室。给出的是样品。货源还需要调集。”
“哦,调集货源需要几天?”柴荣明显来了兴趣,继续追问黄景胜。
黄景胜拱了拱手说:“一般来说,上午签约,下午就可以发货了。只是今天订货的人太多了,大家都忙不过来,只能明日在调集货源,发货到户。”
“发货到户?”柴荣仔细的琢磨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黄景胜傲然一笑。说:“别的商家都是自己进货,小人这里只需要把货款交到津卡上。就可以直接把货品送到商家的门口。”
柴荣一下子听懂了,他扭头笑吟吟的问李中易:“逍遥津还负责收货款?”
李中易躬身拱手说:“只是替做买卖的商人,临时代管一下货款罢了,做个见证。”
“嘿嘿,恐怕你不会白做见证吧?”柴荣冷冷瞄着李中易。
李中易只作不见,拱手说:“津卡针对交易的两方,各收五毫的见证钱。”
“各收五毫,那就是说津卡只作个见证,就要收一厘的好处喽?”柴荣以前当过粮商业,算术水平很是不低,他自然明白一厘等于十毫。
“回您的话,津卡只是收了点小钱罢了,却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商户可能受骗的机会,商户还是很愿意掏这个小钱买个心安的。”李中易知道柴荣也是个商业的内行,所以,尽量想给柴荣洗洗脑,让他大致可以理解更新的商业运作规律。
“呵呵,一天之内仅仅你一家就做成了十万贯的买卖,牙口很好啊。当年,我卖粮食的时候,赚的可都是苦哈哈的辛苦钱啊。”柴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李中易心里明白,舍财的时候到了,他躬身行礼说:“只求您给个名目,在下愿意每年纳税十万,哦……不……二十万贯。”发觉柴荣的笑容异常可掬,他赶紧改了口。
“嗯,你要何名义?”柴荣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李中易心想,这是满意了吧?
“皇商。”李中易舍了钱,总要捞回点好政策,才对得住砸出去的每年二十万贯。
柴荣摸着下巴,凝神想了一阵子,忽然说:“这个名目倒没啥问题,只是,我也参几股,汝意下如何?”
“不知您想入几股?”李中易暗暗骂道,这不是公开抢劫么,亏你说得出口。
“嗯,暂时定为五成吧。”柴荣狮子大张嘴,一口就吞下了一半的利润,太狠了。
也许是察觉到李中易的心情有些不爽,柴荣冷冷的说:“怎么,不愿意?”
李中易只得拱手说:“实在是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哼,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的拜兄。老范,回去就下一道敕牒,命黄某为逍遥津丞,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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