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露出个笑脸。
郡主扫了她一眼,心下微觉不悦。
与祖母田氏哭过,又被生母颜氏抱着哭,沈栗使尽浑身解数才哄得她们开怀。才收了泪,门帘一掀,李雁璇抱着儿子进来,直愣愣看着沈栗。
眼见着沈栗向自己招手,微笑道:“怎么发愣?许久不见,看着竟是瘦了些。”
李雁璇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沈栗,才觉是真的。也不顾得长辈、仆妇们就在跟前,一头扑在丈夫怀里,放声大哭。
孩子还被她抱在手中,见母亲哭得撕心裂肺,也倒未如平常儿童般跟着哭起来,竟张着小手来打沈栗:“打坏人!”
支吾两下,觉着自己打不动,还回头去找沈淳:“祖父,打他!”
沈栗原忙着安慰李雁璇,不期竟被他逗笑,抱起来道:“可是我儿沈宣?这般厉害,倒有些咱们沈家的风骨。”
沈淳自得道:“像你小时候,也像我!”
郡主上前接过,嗔道:“便是你父亲整日里带在身边,好好的孩子,教的他这般气大。”
沈梧的丑哥是庶出,不得沈淳看重,还是沈宣降生后才借光得了个名字沈宁。沈淳一则牵挂儿子,见到沈宣便有些移情,再者这也是他头一个嫡孙,实在稀罕,故此有空时便令人抱到身边亲自照看。
沈栗不以为意道:“男孩便是勇敢些才好,知道保护他母亲呢。”
沈淳点头道:“就是这个理。男儿须得支撑门户,宁教他烈性些,不可过于柔软。”说罢瞪了眼沈梧。
沈梧只做不知。他在家中惫赖,总有亲老子、亲兄弟可以依仗。外面那些人太狠辣,本世子支应不过。
蹉跎多年,沈梧的那点血性到底被磨平了。
因沈宣这样一闹,李雁璇方止了泪,只是哭得力竭,一时站不起来,沈栗便扶她在身边坐着。李雁璇微觉羞怯,到底不忍避开。众人都怜他们久别重逢,故作不觉,看的容蓉越发嫉恨。
听沈栗说了一会故事——这里有女眷,沈栗便将经历中凶险处含糊过去,只向有趣里讲——沈淳打断道:“谦礼还病着,今日就到这里吧。他如今饮不得酒,宴席也罢了。教他好生回去休息。”
众人应是,俱都起身。
郡主忙道:“妾身已叫郎中伺候着。”
沈栗忙自怀中取出一张纸道:“面君时蒙皇上给请了太医,已得了方子。”
郡主接过,笑道:“再好不过!”
沈栗央道:“我的那个随从童辞也劳母亲吩咐两个下人照顾。”
“放心。”郡主应道:“俱都交给我。”
沈栗遂向沈淳道:“儿子有话与父亲讲。”
这是应有之义,他才从外面回来,自是有许多事要和沈淳商量。
嘱咐李雁璇先带儿子回去,沈栗与沈淳来到书房。
沈栗是真的疲乏了,只歪在软塌上慢慢地讲。
沈淳虽心疼儿子,却知须得尽快与沈栗通气,此事耽误不得,只好硬着心肠来听……
“这么说,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已得了皇上、太子与众位阁老定论,想必明日朝上参你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沈淳若有所思道。
沈栗点头道:“儿子在湘州的行踪始终有夷民做人证,不怕人查。再有人揪着不放,反教皇上以为他们剑指东宫。”
沈淳彻底放下了心:“这便好。”
沈栗微微迟疑。
沈淳奇道:“怎么?”
“儿子……”沈栗低声道:“儿子以痼病为由,向皇上请辞鸿胪寺职位。”
沈淳挑眉:“说说。”
沈栗慢慢道:“儿子以为往后咱们府或许收敛些才好。”
因沈淳赋闲,为了维持礼贤侯府地位,沈栗这些年是卯足了劲儿办差做事。他年少,又是武转文,沈家又没有其他出息的后生,故此沈栗半点不担心自己锋芒太过。
然而如今的形势却不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