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竹的杰作,毕竟这个屋子里的机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所以,在铁栅栏落下的那一刹那,青衣小厮顿时就有些傻眼了,匆忙地停下了步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司颜……惊诧的目光之中,还隐隐带着几分受伤,宛如被最信任的人遗弃了一般。
“少爷,怎么、怎么连你也……”
感觉到青衣小厮语气中满满的神伤,白倚竹却是毫无任何愧疚,甚至还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俊秀的面庞上散发着圣母的光芒。
“我是为你好,有些东西不该看就不要看,不该好奇就不要凑热闹……你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毕竟不是雪篁的对手,要是真的把他惹恼了,我也帮不了你……还有,平时做事情也要长点心,你看兰诺都被逼成这样了,你还一个劲儿地要往上凑,那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闻得此言,青衣小厮的心情瞬间就平复了,仿佛得到了心灵上的洗涤,灵魂上的升华。
“少爷教训得是,小人自当谨记在心,不会再犯了。”
旁边,被指名道姓当成反面教材的西冥兰诺表示不服——
“哎……白倚竹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被逼成这样了?我被逼成哪样了?”
“缩头缩脑,”白倚竹温柔起来的时候是个圣母,毒舌起来的时候就是个巫婆,“缩头乌龟。”
笑盈盈地吐出这么几个字,白倚竹就连煽风点火,都是超然出尘的。
“靠!”被戳到了痛处,西冥兰诺再次炸毛,“你这是在骂我?白倚竹!你敢再说一遍?!”
白倚竹微扬嘴角,没有重复,语气还是淡淡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刚才缩着脖子不敢大声说话的人,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么?”
“哼!”
西冥兰诺又噎了一下,回不上话。
本性太过单纯善良的后果,就是嘴皮子上各种失利,更何况这次对上的……一个是在朝堂之上能够侃侃而谈掷地有声的太子府幕僚,一个则是城府深重心机深沉、百转千回说一句话能绕上山路十八弯的腹黑少爷,西冥兰诺算是触到了两个大霉头,一时半会儿招架不上来。
跟南宫芷胤不一样,南宫芷胤从小生长在皇宫后一庭,见多了尔虞我诈争权夺势,哪怕外表看着再俊朗再光明,一双眸子却是黑的。
而西冥兰诺因为体内带毒的缘故,从小就被送到天岐山上习武疗毒,避开了高墙黑瓦中的勾心斗角,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再加上西阙帝君是个情根深重的男人,生平只立了一个皇后,那就是西冥兰诺的母后……在十多年前西阙皇后被奸妃下毒害死之后,西阙国君悲恸之下对西冥兰诺更是深感愧疚,从此宠得无法无天,也竭尽全力地将他保护得很好,舍不得叫他受到一点的委屈。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虽然同为一国太子,西冥兰诺的心境却是比南宫芷胤要澄澈许多,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所以嘴皮子上敌不过百里雪篁和白倚竹也算是正常。
倒不是说西冥兰诺智商拙计,只是他没有经历过那些唇枪舌战,从不曾算计坑蒙过谁,脑子里没有那种概念,自然就很难形成条件反射。
但是,斗嘴斗不过,并不代表西冥兰诺就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你有你的唇枪舌剑,我有我的——
浩然正气!
“是啊……我就是看了又怎么样?我就是摸了又如何?”梗着脖子,西冥兰诺忽然挺直了脊背,目光炯炯地看向百里雪篁,腰也硬了,声音也响亮了,眼神儿压不闪躲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对她负责……呗!”
只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西冥兰诺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调,可是在瞅见百里雪篁骤然杀来的凌厉眼神后,最后一个字节又被西冥兰诺重重地拔高,“哐”的一声砸在地上,甚至还能听到回声!
“负责……负什么责?”
在几人明争暗斗了一番之后,白司颜才堪堪穿好衣服,姗姗来迟。
听到西冥兰诺那么说,其实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只是随口那么一问,算是接了个话茬……白司颜不会说,刚才她一直都在琢磨二师尊临走之前的那个眼神,所以有点儿魂游天外,便是连西冥兰诺的前半句话都没有仔细听。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作死的接这样的话头……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有没有?!
果然,一见到白司颜走出来,西冥兰诺抱着破罐子破摔,咳咳,不是……是敢作敢当的心态,一本正经地对白司颜立下了誓言。
“阿言,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既然我做了那种事,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