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百里雪篁微敛眉梢,凝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来说吗?”
白倚竹轰走东倾夜,显然不是为了离间他们两人,尔后逐一击破,他赶走东倾夜唯一的原因……恐怕只是因为他手里握着的,那一纸休书。
“呵……”明白百里雪篁也是个心思剔透的家伙,白倚竹没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把休书交给我。”
“凭什么?”
“凭什么?”白倚竹摇了摇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看在百里雪篁的眼里,显得尤其阴险,“就凭刚才你吃下去的那颗解药,实际上……那并不完全是一颗解药。”
话音落下,百里雪篁却没想当场变色,而是缓缓抬起手,将一粒褐色的丸子呈现在白倚竹的面前。
“你是说这个吗?”
见状,白倚竹又是一笑,倒也没有太过失望,只轻轻地叹了一叹。
“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那院子大门上的粉尘,就算有一些被吸入到了体内,但毕竟量不多,就算能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却是远远无法达到足够的分量。
所以刚刚那一刹的不适感,其实是方才那些吸入体内的烈性药物发作到了最顶峰的感觉,但经此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药效。
百里雪篁很清楚,在天岐书院之中,白倚竹是不可能对他们用致命的毒药的,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哪能就这么由着这只阴险狡诈的小狐狸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你死心吧,休书我是不会给的,除非……”
听到百里雪篁松了口,白倚竹的面上却是毫无喜色,他方才并没有占上风,所以眼下……是百里雪篁在跟他谈条件,而不是他在跟百里雪篁谈条件。
这个主动权,到底是没抢过来。
可即便如此,白倚竹还是有兴趣听一听,百里雪篁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除非什么?”
“当时写这封休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也是阿言的未婚夫,所以这休书上,写的是三个人。”
“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可以把这封休书给你,但前提是……你也要写一封休书。”
听他这么一说,白倚竹立刻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休了阿言?然后再把休书给你,这样……就等于是将我的把柄交到了你的手上?”
百里雪篁不动声色,闻言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错。”
白倚竹既然这么惦记着他手里的这封休书,就说明他是在乎白司颜的,而只要自己的手里握着白倚竹的休书,其实跟拿着阿言的那封休书,差不了多少。
至于那封休书上的另外两个人……百里雪篁可不认为,白倚竹会视若无睹地放过他们。
如此一来,百里雪篁等于是拿白倚竹当枪使,可以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坐享其成,轻轻松松地看着白倚竹将白司颜的另外两个未婚夫虐成狗!
而且,百里雪篁的“野心”还不仅仅止于此。
“还真是个一石三鸟的妙计,亏你想得出来……”微微一顿,白倚竹就想明白了一个大概,不由得对百里雪篁刮目相看,不敢再小瞧了他,“只不过,这种条件对我来说并不诱人,甚至还有点儿吃亏,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
“你当然会答应,如果没有那封休书,东倾夜和北辰元烈是不可能会听凭你摆布。”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这封休书,用来威胁他们两个?”
闻得此言,百里雪篁才微微扬起眉梢,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既然可以钳制你,还会控制不了他们两个吗?”
换句话说,他这样的做法,对自己并没有任何损失,但是对白倚竹却是有所裨益,甚至称得上是双赢。
所以,在默了片刻之后,白倚竹果然没有拒绝他。
“好,我写。”
“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倚竹就淡笑着打断了他。
“放心,阿言好好地在后一庭呆着,不会长翅膀飞走的,等你把休书交出来,我就带你去见她。”
百里雪篁眸光微烁,并不十分相信他。
“你最好不要耍诈。”
“耍诈的机会多的是,”白倚竹回眸又是一笑,却是没把百里雪篁的猜疑放在心上,“并不急于一时,更何况……以阿言现在的状况,除了把你引来此地,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