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颜这几棍子,不轻不重,不至于打断他们的骨头,但也算不上有多么的温柔,否则那几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制服,尤其是那种一击必杀的气势,出手又快又准又狠,正中穴位,叫人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像是被人在穴道上重重地扎了一针,几人单膝跪在地上,痛得忍不住皱眉,下意识想要爬起来,被敲了一棍子的膝盖在一时半会儿却是使不上力气,身子猛地一晃,便又跌了回去。
跟前,夕阳斜照,晚霞如火,将白司颜那张眉飞色舞的脸蛋映衬得更加狷狂张扬。
四下早已是鸦雀无声,只听得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了被震撼到的表情,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观摩场台上那场一对五的比拼。
不对,那已经不是比试了,根本就是虐杀,而且还是完虐!秒杀!
此时此刻,除了跟白司颜过招的那几位,黄字阁的学生几乎没人怀疑,倘若白司颜刚才出的是杀招,场上那五人恐怕早就沦为新鲜的尸体了!
如果说刚开始,白司颜在跟玄子阁的师兄比腕力的时候,还有可能是投机取巧暗下毒手,那么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树梨花那让人眼花缭乱捉摸不透的身形和步伐,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实力体现!
如果说白司颜凌虐师兄的事实让众人大为惊讶,深感受欺骗,那么现在……在五个师兄的联手围剿之下,一树梨花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抢在师兄没来得及出手之前就将他们齐刷刷地打落在了地上,面对白司颜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众人的心情已经远远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要知道,玄字阁的学生武功纵然跟地字阁差了一个层次,就算地字阁的学生以一敌五也能打赢,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全数制服,恐怕只有天字阁的学生能做到!
这就意味着……白司颜的实力,已经是天字阁那么恐怖了吗?!
才刚刚收敛了心神准备看好戏呢,结果帷幕还没落下,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这下不仅连独孤凤凛和北辰元烈三人面露诧异之色,就连花宫岚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抬眸往白司颜多瞄了两眼。
看来他刚才对白司颜的评价失于偏颇了,即便白司颜的文才烂得一塌糊涂,武学方面的造诣却是叫人刮目相看,甚至可以说是天纵奇才,说她败絮其外那绝对是被她那粗枝大叶的性格所蒙骗了……至少花宫岚现在知道了,白司颜绝不是什么败絮,而是一块非常值得精雕细琢的璞玉!
他甚至怀疑,白司颜是故意韬光养晦,暗藏锋芒。
因为他突然间发现,越是接近白司颜,越是了解她,就越能挖掘到惊喜,越会对她产生更大的兴趣……这种感觉,花宫岚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像是走进一个神秘的山林,你永远都猜不到前方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
微勾嘴角,闻人海棠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他之前也被白司颜“虐待”过,多少知道一些她的底子。
场台上,见白司颜没有下重手,那五人虽然忌惮于她的实力,然而还未出招便受了挫,心底下顿时就腾起了翻江倒海的怒火,哪里还管得上其他!
稍微滞了一滞,几人便陆续从地上站了起来,凝眸看向白司颜,怒目而视。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白司颜哂然一笑,明明比他们矮了不止半个脑袋,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像是在睥睨他们一样,“因为这是我自创的招式,名字就叫——打狗棒法!”
一听白司颜骂他们是狗,性子冲动的立刻就跳了起来,抬手就是一招鹰爪,直逼白司颜面门!
怒极之下,那人出手生猛,迅若雷电,看得众人不由一惊,连呼小心!
白司颜本来就是故意激怒他们的,自然早就猜到会有人忍不住出手,因而早有防备,不等那人的鹰爪逼至面门,就张开双臂腾身往后退了开去!
原本,白司颜是想潇洒飞离的,看起来衣袂飘飘,自我感觉特别的良好!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学别的武功基本上都有没问题,即便算不上是悟性奇高一天就能连升三层,但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岔子,唯独轻功一直练不好,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状况,害得她想耍帅都耍不了!
比如现在,她原是打算闪身退避开就停下的,结果忽然间就像跑车被卸了刹脚似的,一下子刹不住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说。
“砰!”一下。
白司颜痛得“哎哟”了一声,直接撞到了兵器架上,把诺大一个结实的架子给重重地撞翻在了地上,速度快得闻人海棠等人想要出手去拉她一把都来不及!
眼睁睁地看着白司颜连人带架子摔到了地上,天地间顿时又安静了。
这回,不仅是黄字阁的学生,就连台上那几位师兄……都目瞪口呆了,完全猜不到白司颜这唱的是哪一出?
“扑哧——”
见白司颜耍帅不成,反而摔了个狼狈,凤一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继而被独孤凤凛狠狠地瞪了一眼。
边上,白岳峰也是忍俊不禁,哪怕他仍旧板着一张脸,眼角微弯的弧度却是出卖了他的矜持。
“唉……”
花宫岚抬手抚面,忽然间又惆怅了起来。
刚刚才激发出来的对白司颜的信心,一下子又萎靡了下去,心下五味陈杂,难以对外人说。
东倾夜几人却是早就习惯了白司颜时不时脱线的行径,立刻匆匆迎上去,七手八脚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因为白司颜刚摔下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甩手掠过了刀刃,所以不小心在指腹上划开了一小道口子,淌出了几滴鲜血。
一看到她受伤,三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北辰元烈马上回头,对闻人海棠喊了一嗓子!
“老师,阿言受伤了,能不能先暂停一下?”
听到这话,闻人海棠也跟着变了脸色,下意识就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查看白司颜的伤势,奈何有这么多学生在场,他要是表现得太过迫切,到底有些不妥,只得蹙着眉梢点头应了一声。
“先休息半盏茶。”
那厢,东倾夜二话不说,握着白司颜的爪子就将她受伤的手指头含进了嘴里,舐干净外面的血迹,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末了还不忘轻轻地对着那一道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吹了几下。
“还疼吗?”
白司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抽回爪子,却不想被他握得太紧,一下两下挣脱不开,只好哼哼两声。
“特么老子又不是被蛇咬了,你吸什么血啊?快放手,我还没有娇弱到那种程度……不就是几滴血嘛,我流得起的……”
只不过,东倾夜被她瞪了一眼,才将将松了手,结果一转眼,受伤的爪子就又落到了独孤凤凛的手里。
“几滴血也是血。”
一手握着白司颜的手腕,独孤凤凛面无表情地单膝半跪在地,淡淡地反驳了她一句,尔后抬起另外一只手,伸向了身后。
“凤一。”
“给,爷。”
不知何时,凤一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先是从怀里掏出了药瓶递到了独孤凤凛的手里,等他给白司颜上完药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白纱递了过去,那叫一个体贴入微无微不至……默默地充当着九爷身后的男人。
一直等到独孤凤凛强行帮白司颜包扎好之后,白司颜的爪子才得以重获自由。
垂眸看了眼被裹成了小粽子的手指头,白司颜忍不住抽了两下眼角,说了一句大家想说而没敢说出口的话——
“靠!不就是划了个小口子吗?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独孤凤凛三人齐齐开口,齐口同声。
“当然用得着。”
重点不在白司颜受了多重的伤,重点在于——他们必须要抓住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哪怕是白司颜打个喷嚏,都不能轻易放过!
场台上,虽然对东倾夜几人的行为无力吐槽,但是能休息半盏茶的时间,对他们而言却是有利的,在回过神来之后,五位师兄即刻就凑到了一块,蹲在角落里围成一个圈,商量着怎么对付白司颜比较有胜算!
然而,碍于从来都没有遇上过白司颜这么出戏的对手,谁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沉默了一阵之后,终于有人提出了一个极好的建议——
“这样吧,每个人想一个方案,说出来,然后选出其中最好的方式,或者是融会贯通互相弥补一下,如何?”
“嗯……这主意不错!”
“我赞成!”
“我没意见。”
“那么……谁先来?”
众师兄:“……”
紧跟着,又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直到有人兴致勃勃地开了口。
“要不,我先说吧!我觉得要对付一树梨花这样的人,首先应该这样,然后再那样,最后再……你们觉得怎么样?”
“什么这样那样?”
众人蹙着眉头转过脑袋,表示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有搞明白。
然而一回头,看清楚了说话那人是谁之后——
“啊!”
五人登时变了脸色,吓了一大跳,像是见了鬼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继而齐刷刷地往后退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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