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不用你说,我也会保管好的。”
淡淡一笑,花宫岚微微加重了“保管”两个字。
意在暗示东倾夜不要白费心机,妄图用不正当的手段从他身上把小金锁偷回去。
话毕,当着东倾夜的面,在他一派愤懑的目光之下,花宫岚轻抬袖子,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小金锁放入了自己的怀里,抢劫抢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理直气壮。
原本是一个非常无礼的举动,甚至可以说花宫岚根本就没有资格私自拿走小金锁,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被东倾夜吊起来一顿猛揍了……但他不是别人,他是紫炎国那位万人景仰的国师,他是天岐书院不可破灭的神话,是天岐山的第一人。
再怎么无理的事情,一旦落到了他的身上,都会自然而然地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因为不管是谁,就连东倾夜自己都深以为然地觉得……花宫岚这样做,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会为了一把小小的金锁,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两人对峙的当口儿,耳边忽然“嘭”的响起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众人不免齐齐一震,循声望去,却见床板上空空如也,不见了白司颜的身影。
片刻之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只爪子从床底下伸了出来,紧跟着是一个晃晃悠悠的脑袋,伸手捂着嘴巴,一脸痛苦的表情。
“天啊……这是什么肉啊?咬不动就算了,还这么硬,磕掉了我半颗门牙……”
一听这话,闻人海棠三人顿时就变了脸色,急匆匆地奔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了起来,一边扶,一边心疼地去检查她的伤势。
“不会吧!又磕掉半颗?!”
“你不是已经磕坏了一颗门牙吗?!”
“等等……难道说现在两颗门牙都只剩一半了吗?!”
花宫岚:“……”
完全无法理解一树梨花师弟对待食物的这种执着!
更无法理解那群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家伙……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绝世无双的吃货小王子的?!
因为是面对着地板滚了下去,白司颜这一跤摔得不可谓不重,险些把鼻梁骨砸断不说,牙齿更是直接磕到了坚硬的地板上,蹭破了嘴唇上的一层皮,活森森地就把她给疼醒了过来。
“嘶……好疼,疼得我脸都抽筋了……”
捂着嘴巴,白司颜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眉头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而紧紧地皱着,手心处,温热咸涩的液体缓缓地顺着唇瓣流到了嘴巴里……这一回真的可以说是糊了一脸血。
“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伤得重不重?!”
“快,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看着那三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围在一树梨花的身边,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个个都神色紧张地盯着某人手背上缓缓渗出来的血,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切的表情。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美好而又不是那么和谐的画面,花宫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多余。
而这样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论在什么地方,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他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谁也不可能无视他,冷落他,哪怕是朝廷里面最为炙手可热的当权者,也会将他奉为上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是眼下……
花宫岚觉得他就是多余的。
在与不在对那几个人而言都毫无影响,甚至打一开始踏进这个门槛之前,他就是多余的。
他甚至毫不怀疑,就算他现在消失了,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至少不会马上发现。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背?”
这一摔,那叫一个*蚀骨。
白司颜一时半会儿都没能来来及还魂,先是愣愣地顿了几秒,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似的,傻了好半晌。
等被独孤凤凛他们连连叫唤了几声,才逐渐回过神儿来,紧接着就苦着嗓子,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这才多久啊,两个月都没到呢,就把俩门牙都磕坏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吃饭,怎么见人……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艾玛……本来别人说我说话漏风我还没感觉,现在连我自己都能听到了……”
一听她这么说,独孤凤凛三人立刻好声地哄着她。
“没漏没漏!我们没听到,一定是你想多了!”
花宫岚:“……”
不好意思,他可以说他听到了吗?
“呜呜呜……你们不知道,刚才我梦见了一只超级大的鸡腿,从天而降,朝我飞了过来……”
白司颜悲伤欲绝,捂着嘴巴不肯松手,脑袋一歪就靠在闻人海棠的怀里,却是忍不住心心念念她刚才做到的美梦。
“我从来都没见到过那么大只的鸡腿!油光灿灿的,烤得外脆里嫩,那味道像是一阵海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我开心死了,立刻跑过去接住它,结果一口咬下去,就变成这样了……满嘴灰尘味不说,牙齿还磕没了半颗,好难过……这种一落千丈,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感觉,你懂吗?你们懂吗?!”
众人忙着附和。
“我懂我懂!我们都懂!”
花宫岚:“……”
难道只有他不懂吗?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人做发财梦,有人做春梦,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现实之中不曾拥有这些东西,可是一树梨花吃饱穿暖的还梦到这些,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此,花宫岚只能解释为——人各有志!
怀抱着白司颜,见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哭”得伤心,闻人海棠在心疼之余,却是免不得有些得意,下意识挑起眉梢,就想对独孤凤凛和东倾夜炫耀一二,反击他们刚才对他的挑衅。
然而,还没等独孤凤凛他们做出反应,白司颜忽然哗地坐直了身体,继而唰唰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甩甩着就去搡他们。
“走走走……你们都出去,出去……我没脸见人了,让我一个人安静点儿,冷静冷静……”
眼看着血水从白司颜的指缝里一点点地往外渗,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东倾夜一下子也顾不上争风吃醋,从袖子拿出手巾就要帮她擦拭。
“阿言,可是你这样……你都流血了,先往伤口上些药……”
一句话还没说完,白司颜就连连挥着手臂打断了他,大概是因为血水流到嘴里的缘故,说起话来几乎还能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
“别这样那样……快出去!特么我都快丢脸死了……破了点嘴皮不碍事,死不了人,你们再不出去,我就真的要心塞死了……”
花宫岚:“……”
原来她也觉得丢人啊,他还以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瞅着白司颜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独孤凤凛只好放低声音哄他,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好好好,你先别急,我们出去就是了……你赶紧把伤口上的血止住……”
闻言,花宫岚那张春风拂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叫做“瞠目结舌”的表情,差点没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刚才没看听错吧?独孤凤凛居然用那种语气跟别人说话?
如果是东倾夜也就算了,毕竟这孩子他不熟,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在外的名声也是冷血酷厉不近人情,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面目?
可是独孤凤凛……这个紫炎帝君最宠爱的九皇子,同时也是最让紫炎帝君头疼,时不时挂在嘴边叹上几声气,令整个人紫炎王朝的臣子都避如猛兽,甚至连摄政王都深深忌惮的蛇蝎九王爷,有朝一日,居然会在那张妖冷的面容上,露出一种名为“温柔”的表情?!
花宫岚觉得……他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独孤凤凛这个人,他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这个被一树梨花师弟扭曲了的世界。
看到白司颜手背上的血越来越多,闻人海棠不禁狠狠拧了一下眉头,没像其他两人那样迁就白司颜,而是压低了声音,拽上她的手腕轻叱了一句。
“别闹了阿言,在床上坐好,把手拿开,再不赶紧给伤口上药,等伤口扯开了,会留疤的……”
“啊!留疤?!”
白司颜先是一惊,继而更加着急地推了他两下,见他不肯走,不禁愈发头疼了哀嚎了一句,拔腿就打算往外跑。
“哎!好烦啊你们!说了让你们走就让你们走,你们就是想看我出丑对不对?!……算了算了,你们不走,我走还不行吗?”
垂着脑袋捂着脸,就是不用看镜子,白司颜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就她这一脸血的怎么可能拿开手暴露在他们面前啊?她也是爱美的姑娘好吗?!她也是要形象的好吗?!
虽然……她好像也没什么太好的形象可言,但这并不妨碍她自欺欺人啊!
蛋疼地丢下一句话,不等独孤凤凛几人再开口,就见白司颜豁然往后退开了两步,尔后单手往床板上一撑,紧跟着纵身一跃,来了一个相当干净利落的侧空翻,最后从床上一跃而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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