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这座大冰山?!
想到这里,白司颜突然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尤其是在眼睁睁地看着凤一那个三大五粗的纯爷们,在认真仔细地把地上所有的杂物全部都整理好,并且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放置妥当,甚至比她之前收拾的还要整洁十倍百倍……之后,又将方才弄脏的衣服放进了木盆子里,继而轻车熟路地端起木盆走出去准备浣洗——
那样的画面实在太美了,白司颜感觉她的狗眼都要看瞎了好吗?!
面对这种修得了屋顶,扫得了地板,擦得了桌子,洗得了衣服,杀得退刺客,暖得了被窝……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贴心防侧漏小护垫……哦不,是小护卫!
白司颜第N次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沉恶意,深感压力山大,愈发地觉得自己没有竞争优势,快要被时代所淘汰了……嘤嘤嘤!原来她一开始就估错了形势,走错了方向,白莲花神马的在这些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全能帅属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有没有?!
因为太过心塞,白司颜不得不化悲愤为食欲,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以秋风扫落叶的架势把桌子上所有的食物都席卷一空,尔后剔一剔牙缝,留下了堆成小山的一堆骨头。
心满意足地连连打了三个饱嗝,白司颜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了下来,尔后在独孤凤凛和凤一颇为惊悚的目光中,扶着桌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继而又扶着墙壁,一步一蹒跚地走到了中间的床位上,像是被充了气胀圆了肚皮的癞蛤蟆一样,“砰”的一声往后躺倒在了被子上。
真的是“砰”的一声,一点都不夸张!
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独孤凤凛很快便又换上了比之前更为鄙弃的表情,挥挥袖子吩咐凤一把那一桌子的骨头鱼刺收拾干净,即便转身走了开去,连门槛都没迈进半步。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待凤一把整个屋子拾掇得干净整洁,纤尘不染,甚至还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插上了鲜花,又在案台上熏起了香炉,还在地上铺开了价值千金的纯白色狐皮地毯……把原本简陋的一个屋子装饰得像是名门世家的豪宅一般,他家那位高大上的壕中之壕主子才养尊处优地款步走了进来。
跨进门槛的第一步,床头响起了“嗝!”的一声,走进屋子的第三步,床头又是“嗝!”的一声,第五步、“嗝!”第七步、“嗝!”第九步、“嗝!”……第十一步,独孤凤凛终于忍无可忍!
“凤一!”
“是,殿下。”
赶忙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匆匆送到白司颜的床头:“百里少爷,喝水。”
“唔,谢啦……”支撑着从床头坐了起来,白司颜一边打着嗝一边接过凤一递过来的茶杯,在对上凤一略带警示的目光时,不由开口解释了一句,“哎,其实不是我故意要打嗝的,打起嗝来我也很难受啊!只是我刚才真的是的吃得太饱了,走也走不动……要不然我早就下床去倒水喝了。”
看着白司颜一脸认真的表情,凤一忍不住多了句嘴:“那你可以不用吃那么多……”
摆摆手,没等他把话说完,白司颜就打断了他。
“没有真正的饿过,你们是无法体会到我的感受的,尤其是像你们家那位天生富贵的主子,更不可能了解到民间百姓的疾苦……”
“你怎么知道我家殿下没有饿——”
不满于白司颜的独断和偏见,凤一下意识就顺势接了一句,想要反驳她片面的评判。
只是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独孤凤凛拦了下来。
“凤一,去把那个家伙带进来。”
蓦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凤一立时噤了声,尔后恭谨地应了一声“是”,即便匆匆走了出去,片刻后,却见凤一连带着木架绑进来一个人。
一个伤痕累累、饱受折磨、除了一张脸尚且完好无损,整个身子几乎已经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白骨森森的人。
见状,白司颜瞬间就明白了……闻人海棠在走之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有个变态室友天天晚上在寝屋里对一个大活人用酷刑,剥皮抽筋、敲骨吸髓,并且还以此为趣乐此不疲……那些娇生惯养被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的富家贵公子当然要吓得尿裤子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独孤凤凛这么残忍暴虐的好吗?!
而且……白司颜毫不怀疑,独孤凤凛一定威胁过他的那些前室友们,如果他们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就会落得跟这些活人玩偶一样的下场!
要不是先前干了那么一架,独孤凤凛对她的内功稍有忌惮,不敢对她贸然出手,白司颜估计也早就吓得卷铺盖滚蛋了……她就知道!闻人海棠那只心机深沉小肚鸡肠的花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啊——”
正想着,独孤凤凛已经捏着一柄缀满了宝石的匕首开始玩起来了,原本出于昏迷状态的男人瞬间就痛醒过来,发出了惨绝人寰的痛呼。
白司颜被惊得虎躯一震,刹那间连嗝都不打了,满是惊惧地盯着独孤凤凛凌虐了一阵,才缓过魂儿来,忍不住扯了扯凤一的袖子,问他。
“你们家的主子……每天都这么玩吗?”
凤一摇摇头:“也不是,殿下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用这种方式发泄。”
白司颜忐忑不安:“那他一般什么时候心情不好?”
凤一先是想了想,继而才开口回答:“每个月只有三四天……心情好吧。”
白司颜:“……”这大姨夫的周期也是够长的。
听了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凤一忍不住摇摇头,满脸严肃:“殿下今天晚上的心情……似乎特别不好。”
白司颜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
“……跟我没有关系!对了,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什么人啊?该不会又是刺客吧?”
闻言,凤一眉峰轻抬,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字节。
“又?”
“咳……就上次三姐失踪的那阵子,二哥提起过你们主子遭花蝶宫的人刺杀的事儿,还说你们把刺客的尸体挂在城墙上鞭尸……啧啧,太狠了……”
垂眸瞅了眼白司颜满是惊悚的脸色,凤一才缓缓放平了眉梢,转而解释了一句。
“这家伙从小就跟着王爷,王爷待他一直不薄,却不想他竟是个细作,甚而妄图盗取王爷的兵符,好在王爷早有防备,当场便将他人赃并获抓了起来……王爷这些天一直在审他,只是他骨头太硬,怎么都不肯吐露背后的主谋。”
“原来是这样,”凤一不是个多舌的人,白司颜自然知道他之所以解释这么多,无非是不想让人误解他家的主子是个滥杀无辜的侩子手,即便点点头附和了一句,“这种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鼹鼠,确实可恨,是该好好折磨一番!”
两人说着,耳边爆起的痛呼一声比一声惨烈,听得白司颜的背后凉飕飕的。
好几次那人痛晕了过去,又被痛醒了过来,非人的折磨别说是承受凌虐的那个家伙,就连在一边旁听的白司颜都有些无法忍受……又一次,那个男人又被活森森地痛晕了过去,却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弄醒。
“哐当!”
随手把匕首丢到了地上,独孤凤凛大概也是玩腻了,即便在凤一递过去的水盆里洗了手,又拿干净的手巾仔细擦拭了一边修长的爪子,继而才怏怏不快地吩咐了一句。
“把他拖下去喂狗。”
“殿下……”探了探那个细作的脉搏,凤一不免开口提醒,“他还没死。”
微一扬手,独孤凤凛大概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也没太过执着于答案,之所以凌虐这么多天,十有*许是不甘心被身边的人背叛。
“罢了,骨头太硬,问不出什么。”
见凤一拽起那人就要往外走,白司颜稍有犹豫,到底还是没忍住,招手叫住了他。
“哎,等一下!”
凤一闻声回头,投来疑惑的一瞥,却见白司颜吃力地从床上爬了下来,继续一步一踉跄地走到他跟前,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尔后目光幽幽地抬起投来,瞟了眼那个像是破布玩偶一样的男人,道。
“我来试试。”
听到这话,凤一不由诧异地抬起了眉梢,就连独孤凤凛都侧过身来,斜斜地睨来了一道视线。
捋起袖子,紧紧攥着匕首,因为是第一次虐待活人,白司颜不免有些紧张……虽然早在独孤凤凛之前,她就见识过韩山鸡和狗妞拷问人的手段,不说甩蛇蝎九殿下一百条街,最残忍的那一回,甩他十条街也是有的,至于圣母月……呵呵,那可是连韩山鸡和狗妞都忌惮的存在!
因为太过血腥,白司颜没敢看圣母月严刑逼供的过程,但圣母月心情好的时候有教过她几招,对着实验用的尸体,白司颜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不知道用在活人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那些方法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很复杂,不过她们几人都有选修外科,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准位置。
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人的脸,白司颜还是下不了手,只好从衣角上撕下一条长布蒙住了眼睛。
见状,独孤凤凛颇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侧回身去没再理会她,凤一见了也是啼笑皆非,不晓得她在搞什么把戏。
然而……下一秒。
在匕首精准无误地刺入那个细作的肩胛骨、几乎是硬生生地将两块骨头分离开的时候,那一声像是能刺破整个苍穹的惨叫,差点把整个黄字阁的人都从睡梦中吓醒了!
“咔!咔!咔!”
连着三刀,又快又准又狠,白司颜蒙着眼睛拆骨头,像是在拆一具骨架模型似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却是疼得那人哭爹喊娘,再也扛不住这种不能承受之痛,终于支撑不住松了口。
“杀了我!杀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是魏大人……是魏大人让我干的!他让我拿到兵符之后,去长乐客栈,说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我……快杀了我吧!求你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杀了我!杀了我!”
摘下布条,白司颜不确定细作口中所谓的“魏大人”是不是真的是幕后黑手,即便转向独孤凤凛递去询问的视线。
只不过,回应她的——
是那个传说中叫人闻风丧胆的蛇蝎九殿下,因为过于惊异,而显得微微有些呆愣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