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少年忽而轻抬眉梢,做疑虑状,“不是已经要洞房了么?”
白司颜目瞪口呆,再无还手之力……
咦什么咦!他居然还敢“咦”?!她才要从头“咦”到尾好吗?!丫的思维逻辑还能更惊世骇俗一点吗?!完全无法交流啊有没有?!
四下转了一圈,白司颜忽而眸光一闪,瞥见墙角搭着一把斧头,立刻就跑过去连拖带拽地把斧头扛了过来,随后重重地撂在东倾夜的跟前!
“名字!”
东倾夜吓了一跳,顿时被她的气场震慑到了:“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为夫生得这般美貌,你居然还要弑夫,简直天理难容……”
“到底说不说?!”
天理难容的是你好吗!少年你是不是忘了吃药整天都觉得自己萌萌哒?!
迫于白司颜的淫威,东倾夜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把被打磨得光滑铮亮泛着冷冷寒光的斧头,到底还是屈服了。
“……阿夜。”
“咳……”
头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亲昵的叫法自称,白司颜的腮帮子不免又抖了两抖,继而才一咬牙俯身将那把厚重的斧头给抬了起来,一点一点地靠近东倾夜,眉眼之间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小夜啊,其实我觉得吧,你身上的皮外伤那都是小事儿,或许我应该把你的脑壳剖开来看看,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然而,不等白司颜的话音落下,东倾夜忽然急剧变了脸色,登时扭过脑袋扑到了床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床沿,不由分说地就干呕了起来。
见状,白司颜的神情蓦地一暗,随即放下了斧头,剔着眉梢嫌弃地斜了一眼过去。
啧……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嘛?又不是催吐的药,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给见着了,指不定还以为他怀孕了呢!
却不想,少年这一呕,就直接呕晕了过去,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连眼皮子都没撑开一下。
农家大婶心善,看不得他这样受苦,见内服的药派不上用场,又让大伯去采了些外敷的回来,放在石臼里捣烂了让白司颜敷在他的伤口上。
白司颜到底是朵纯洁善良的白莲花,没有撇下那脑回路让人拙计的少年一走了之,虽然隐隐约约预感到把这个家伙救醒了,她的好日子八成就没指望了,但还是一边嫌弃地诅咒着,一边端了草药盆进屋,顺手扯开了少年的衣服准备敷药。
然而,这不扯不知道,一扯吓一跳,少年身上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除了鞭伤之外,甚至还有刀口,剑痕,以及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像是被箭矢穿肩而过,看着十分狰狞恐怖,有些流血多的地方,衣服和皮肉都已经粘在了一起,轻轻一拉就会把伤口扯裂,叫人无从下手。
废了大半天的功夫,白司颜累得满头是汗,才总算把少年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刚刚拿着棉布泡了温水将他那不堪入目的身子擦了一遍,那少年便就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在对上白司颜略显尴尬的目光后,美少年说的第一句话是——
“娘子你这么主动,为夫都有些羞涩了呢……”
听到这话,白司颜当时就想把那一盆子的草药泼到他的身上!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