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言官就找不到发泄的口子,便将枪头对准了性格宽厚而懦弱的隆庆帝。
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隆庆帝纵容太监,也是被言官逼的。
罗信默默地听着隆庆帝发牢骚,他知道要让隆庆帝将这牢骚发出来,否则憋着会让隆庆帝走上另一个极端。等隆庆帝发泄完,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罗信才轻声道:
“确实有一些言官已经失去了士林品德,立身不正,哗众取宠。对于这样的人,一定要责罚。但是,陛下您也不能够一叶障目。朝廷上的官员也不都是如此。而且言官的存在是太祖广地所设立,上课规谏皇帝,纠察百官,下可巡视地方吏治军政,所以说,从国家大事到民间小事,都在言官的监察范围之内。
他们甚至能够风闻奏事,而不受追究。太祖如此,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够江山永固。
所以,历代皇帝对于言官所奏,都会抱着一颗宽容的心。
对言官的上书,陛下可以认同,也可以不认同,但是却不可以不看,不听。
陛下对言官的认知有些片面,它只是陛下拓展视听的一个窗口,让陛下不至于呆在皇宫内,成为一个睁眼瞎。而是否认同却在陛下。”
隆庆帝若有所思,罗信也不急,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茶,等着隆庆帝自己搜索。
良久,隆庆帝舒展开眉毛,声音有些嘶哑道:
“朕确实是错了。”
“言官们错的更多。”罗信认真地说道:“现在的言官本质上已经要比太祖时候差得太多,有不少沽名钓誉,狗苟钻营之辈,这些人为了出名,为了讨好,已经没有了下限,玷污了言官的庄严,也是到了净化的时候了。”
隆庆帝闻言,顿生知己之感,但是随后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便望向罗信道:
“今天这件事怎么办?”
罗信没有丝毫犹豫道:“打了也就打了,皇上的威严重要。就将他以藐视君上的罪名降职外放吧。”
“好!”
隆庆帝心中大喜,从内心中觉得,还是罗信向着自己,是自己的依仗。便立刻开口道:
“那监军之事呢?《会典》里确实有中官监军的。”
罗信心中明白,别说是隆庆帝,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将军权放弃,这会让一个皇帝没有安全感。不让太监监军,这根本就行不通。后世军中还有政委呢。
而文官那叫外臣,是皇帝要提防的对象。皇帝信任的还是太监,因为太监是皇帝的家奴。
家奴,那就是家里人,自己人。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制约。”罗信望着隆庆帝,诚恳地说道:“陛下派太监监军,其目的就是监督武将,使其不会乱来。”
“是!”隆庆帝点头。只有将武将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会有安全感。
“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如果宦官在军中做大,也同样会乱来?”
隆庆帝神色一凛道:“就比如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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