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雨露,皆是君恩。”
众人便是寂静一片,范应期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叠好,收到了怀里。向着众人深施一礼,凝声道:
“各位同年,大家都知道,这次恩师所遇之事,是有奸佞小人从中作祟。如果我们莽撞闹事,只会害了恩师。所以在下在这里恳请各位同年,不要听信小人挑唆,误了恩师,也误了自己的前程。大家若是看得起范某,范某今日便在状元楼请客,共谋一醉。”
“好!”
众人沉寂了一下,通过罗信的那番话,再听到范应期的话,便知道自己在罗信这件事上,不宜做什么。而且罗信和范应期都表达了意愿,自己如果还依着自己的性子闹事,这不就是范应期口中的奸佞小人了吗?
所以,众人纷纷随着范应期而去。
刘守有不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眼中现出对罗信的敬佩之色,心中暗道:
“还真是没事了啊!”
高拱听着王锡爵向他回报,脸上现出了无奈之色,低声呢喃道:
“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又叹息了一声道:“这不器厉害啊,如此一来,不仅是那些高中的进士会有大半成为罗信的簇拥者,便是那些落榜的举子,也几乎都会视罗信为恩师,我这一科主考官做的,恐怕是历史上最窝囊的吧?”
王锡爵站在旁边,呐呐不知道说什么。
高拱又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罗信是没有机会再复出了,即便是这些人心中有罗信,但是罗信已经不能够成为他们在官场上的指路人,而因为罗信和徐阶的关系,这些也不可能投奔徐阶,最终还是会进入我的阵营。”
“大人!”王锡爵悚然而惊:“您说罗信他……”
高拱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你觉得徐阶已经把罗信打到在地了,还会给罗信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吗?”
徐阶凭栏而望,半响,叹息了一声道:“鲁卿,不必在去推动士子为罗信请命了。”
“为什么?”
“因为起不到效果了,那些士子不会上当的。”
玉熙宮。
嘉靖帝提笔在纸张上写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缓缓地坐下,眼中现出复杂之色,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可以看出此时的嘉靖帝情绪很激动。大约一刻钟后,嘉靖帝睁开了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将御书案上的那张纸叠了起来,放在了案角上,开始翻看其它奏章,仿佛从来没有写过那八个字一般。
而整个京城也仿佛遗忘了罗信,殿试也顺利地结束,嘉靖帝对于范应期,李自华和陈栋能够理会罗信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没有闹事也非常满意。所以点了范应期为状元,李自华为榜眼,陈栋为探花。
做完了这一切,嘉靖帝也心情舒畅。
但是……
乐极生悲,嘉靖帝一不小心碰到了火烛,玉熙宮便着了大火。那个时代的建筑绝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即便是皇宫也不例外,这大火便熊熊了起来,烧红了半边天。
火烧起来之后,嘉靖帝倒是非常沉着,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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