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了,没有你拍电视来钱快。”谢拾笑着走到一边,取下沈旬的大衣递给他,沈旬穿上,谢拾过来为他理了理衣领。
谢拾表情认真,好看的一张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柔无比。
沈旬肢体有些僵硬,十分不自在,事实上,这种不自在从早上谢拾为他准备好早餐就开始了。
那一刻,他起来后,看见桌子上留下的纸条,内心复杂到连他自己也形容不出。
他们明明前几天还是对立僵持的关系,现在却突然摇身一变,变得如此亲昵熟稔。他脑海里不停交叠闪现两个画面,上一秒谢拾绝望而疯狂地喊:“你要我怎么办?去死吗?”下一秒谢拾单膝跪下,神情执拗地道:“你等了多久,我就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他一直与自己的负罪感天人交战,他不停告诉自己,是时候放下了,爸妈会为你高兴。
他的确试图让自己全部释怀,可是这是需要时间的,然而谢拾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
谢拾在他肩上掸了掸,动作自然,仿佛这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几年通通消失不见,他和他还是那两个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孩子。
所有的生疏与冷漠,被谢拾轻描淡写地一笔抹过,他脸上总是挂着笑,行为也越来越幼稚,一如当年,但谢拾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沈旬却猜不出。
沈旬垂眸,目光落在谢拾脸上。
谢拾笑道:“看天气预报,过几天估计还有一场雪,你出去得多穿点,别光顾着耍帅……”
沈旬嘟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
谢拾笑容不变,认真地看着沈旬的眼睛,他眼里倒映出沈旬的影子。谢拾说:“我关心你。”
“……”沈旬莫名地耳根有些红,眼神瞟向别的地方,嘴里凶巴巴道:“……你最近是不是拍爱情戏走火入魔了?”
谢拾:“…………”
两人出了饭店,外面还是天寒地冻,呵出一口气都能氤氲成白雾。
“你自己没有车?又要蹭车了!”沈旬蹙眉。
谢拾眨眨眼,道:“小郭送我过来的。”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谢拾长叹口气,幽幽道:“这么冷的天,我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又从被窝里爬起来啊,万一路上遇到抢劫、枪杀……”
缩在被窝里看韩剧的小郭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停!”沈旬眉梢跳了跳,掏出钥匙。
谢拾双手迎接。
“去取车吧!”
谢拾笑道:“男神,遵命!”
沈旬:“……”
沈旬望着谢拾欢快蹦跶的背影,眼里却忍不住流露一抹暖意,虽然并不想承认,但这一刻他的确很满足。
心里像是充斥了一块棉花糖,满满的,柔软的,甜甜的。
世上天生有一种幸运的人,可以安逸地长大,无忧无虑地得到所有。可他和谢拾并不属于那一种。
过去那几年,他一个人踽踽独行,活得清醒又自制,但是心里并不快乐,始终缺少了一块。
很孤单。
就算自私,就算掩耳盗铃,就算背弃了那些悲惨的过往,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无比高兴,谢拾回来了。
☆、38|37.36.5.11
谢拾将灯关了,厅内刹那黑成一片。
“你干什么?”
谢拾不答,笑着将蛋糕摆在餐桌上,点起蜡烛,二十一根,不多不少。
“许愿吧。”谢拾抬起头,笑吟吟地道。
沈旬拉开椅子坐过去,颜色各异的蜡烛映照着他英俊的容颜,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蛋糕一会儿,一脸嫌弃:“现在还许什么愿?生日早就已经过了,还有,大过年的就吃这个?蛋糕还是昨天的,馊了没?奶油都快融了,啧,一看就不好吃……”
谢拾怕他无止无休地唠叨下去,赶紧将刀叉塞进他手里,催促道:“快快快,试试看。”
沈旬举起刀叉在蛋糕上停了半天,过了会儿又放下来,在桌子上啪出一声响,沈旬撑着脑袋看谢拾,蹙眉道:“不觉得别扭么?”
谢拾问:“什么?”
沈旬叹了口气道:“你和我,我们俩居然坐在一起吃蛋糕,这太违和了……不,谢拾,你先回去,把蛋糕带回去……先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谢拾动作僵了僵,笑着抬头,道:“不是说两清了吗?”
沈旬唔了一声,看着蛋糕,被烛光映照着的一张脸明明灭灭,没什么表情。
谢拾突然拉开椅子站起来,沈旬仰起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谢拾绕过桌子,突然抓起沈旬的手,握住,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落在身后的墙壁上。
谢拾用极其慢的调子道:“您好,沈先生,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他声音好听,有种深情款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