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早时晚,没有规律,生物钟容易紊乱,四是吃饭成了一个课题,要么太严肃,要么太随意,少了一份家的温馨。儿子却说,老爸你也不要太自责了,长不了身体总可以长知识吧?将来有一天,我去中央电视台开心辞典参加餐饮知识竞赛,一定不会求助现场观众。
很多时候,家长总是期盼孩子理解自己,孩子的理解似乎就是打开家长沉重心锁的钥匙。我却宁愿儿子不理解,宁愿他发牢骚、发脾气,甚至大声地抗议,这样或许会减轻一点我的负疚。遗憾的是,儿子至今没有一句怨言。
记得刚到新学校不久,儿子兴冲冲地告诉我,他被体育老师选进学校田径队了,为这,他着实高兴了好久,我也跟着高兴了好久。可是,在运动会前夕,田径队的大名单上却没有了他的名字,儿子很失望,一再央求我去跟老师说说,只要还能够练田径,哪怕当一个替补队员也行。熬不过孩子期待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到了学校。老师们非常客气地给我让座,争先恐后地表白他们的心迹。班主任很遗憾地说,可能是她自己看走了眼,这孩子不一定是体育苗子,推荐他参加田径队是她没有把调查了解工作做细致;体育老师也很难堪,反复说明这孩子应该具有运动员的潜质,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无法提高他的训练成绩。其实,班主任没有看走眼,体育老师的训练也很科学,孩子之所以成不了运动员,主要问题还出在家长身上——谁叫家长用养猫猫、狗狗的方式养“运动员”呢?
“五。一”大假时,我带儿子回了趟老家。爷爷、奶奶一边问长问短,一边打量孙子又长了几许。儿子兴高采烈地告诉奶奶,他又长高了,都1。44米了。奶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儿子的堂弟和表妹都已在1。5米以上。奶奶把我拉到一边,奇怪地问:“孩子在那边是不是水土不服呀?怎么老不见长呢?”
在奶奶眼里,儿子一直是我们家的高个子。事实也的确如此,从前在老家上学的时候,儿子是班上年龄最小、个子最高的孩子,经常被老师安排在后排就坐。出于对孩子学习成绩的考虑,我们总要托关系、走后门让老师把他的位置稍微往前挪挪。如今,孩子的个子在班上已属于中等偏下,加之有些单薄,老师很自然地把他安在了前排,我们只好又托关系、走后门让老师把他的座位稍微往后挪挪,以便他能够在心理上与高个子们靠得近些。
前两天,接到台里的通知,我们社教部一行6人将于近日起程,到几百公里以外的王朗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去拍摄一部专题片。临行前,台长特地叮嘱我们,这一次至少要在那里呆半个月到一个月,大家抓紧时间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我忐忑不安地向儿子作了汇报,很委婉地告诉他准备把他送到一个亲戚家暂住。儿子坚决不答应,一再表示要留在自己家里,还言辞恳切地说,他会把一切都打理好,决不会把家再变成一个“狗窝”
该告别了,我恋恋不舍地对儿子说:“来,跟老爸拥抱一下。”儿子却说:“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两个大男人拥抱什么呀?握握手吧。”
那一刻,我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两滴眼泪也不知不觉滚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