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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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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极所想童年最初的记忆,最初对世界的认知和往事,与草有关系。

    母亲有病被送到当时对我来说很遥远的佳木斯,一个有奇怪名字的地方,只知道是有好医生的地方,能够救治我母亲的病。后来妈妈讲是生大妹妹患的了产后风,因为没有钱医治,耽误了医治。等去救治的时候,母亲已经快不行了,医生让我父亲准备后事。没想到母亲命大又活着回来了。

    当时因为家穷,父母不能带我去,因为要打一张车票,半价也要4元多人民币。父母把握寄养在一个抗美援朝战争退役老兵家里,也就是邻居家。

    经过生死的人是与世无争的,活着就是一种安慰和知足。所以那个抗美援朝的老兵整日喝酒不干活,脾气很不好很暴躁,有时候打妻子,打孩子,唯独没有打过我。因为我是外人,是寄养在他家的人,再说我也不惹祸。

    抗美援朝老兵叫什么我不知道,村里人都叫他邹老大,外号老倔。

    他家比我家更穷。他家的窗户没有纸张,没有塑料布,更别提玻璃那样昂贵的东西了。挡风遮雨用的是毛草,就是东北成片生长的大叶樟和小叶樟。高度有一人高。

    炕上也是毛草。根本没有席子。房子是土坯垒的。白天晚上几乎没有区别,因为是冬天,白天也不能把堵窗户的毛草移开,透进来阳光。想要阳光必须经受寒冷。那时候东北冬天刮大烟炮,风雪很大。只要开启一点的缝隙,一股刺骨的寒流让人打颤,一会就会把人冻得说不出话来。东北有句古话,针眼大的窟窿,斗大的风。所以,我们总是在豆大油灯下玩耍。玩的不过就是嘎拉哈,就是羊的一块骨头,四个一组或八个一组,有一个口袋里面装的是沙子。玩法是把沙包一抛,在抛起的时候,利用期间的时间迅速把同样形状的嘎拉哈抓起,否则就是失败,然后数数目谁多谁赢。另外的一个玩物就是达嘎,就是在冰上,打一种木头削的能够螺旋转的东西,用一个鞭子抽打,使它旋转,谁的旋转时间长谁胜。别的没有什么玩的,再就是给女孩们拉皮筋,女孩跳绳。

    邹老大我是不敢叫的,那是大人的称呼,我只能叫邹大爷。她媳妇是组织上分来的,一个矮矮的温柔的朝鲜族女人,给邹大爷生了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那些孩子不读书,大的姐姐和哥哥整日去捞鱼或打猎套兔子。那时候她们的岁数估计也就是十一二岁。但是,在我的眼睛里是大人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晚上我们睡在一个大炕上,炉火很旺,桦树柈子在炉膛里燃烧,火炕很热。我们就住在草铺的炕上。草里有很多的小虫,特别是跳蚤。总把我咬的一身小疙瘩,奇痒无比。

    邹大爷只有一个补了又补的大被,全家人围着圈住,我在最中间。开始我不习惯,因为全家人只有大女儿是穿裤头的,其他人都不穿裤头。那是因为没有,买不起,即便买起也要有布票。

    我每夜闻着芳草的气息睡觉,所以对芳草格外有一种情感。

    在草上我一睡就是接近一年。

    第一年是这样度过的,快过年了,一天晚上我迷糊的听见他和邹大娘商量事情,商量了一夜,一会说行,一会说不行。等我醒来的时候,邹大爷已经穿上了狗皮大衣推开门,我光着身子追到门口,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去。邹大爷回身看见我,骂我兔崽子,你回炕上去,别冻着了。邹大娘也醒来了迷糊问他,你真去。邹大爷说去,语气很坚定。邹大爷推开门,一股寒流涌进来,我看见外面天刚蒙蒙亮。邹大爷在雪地里渐渐走远的声音仿佛像踩在我的心上,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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