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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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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月光下摇摆的秋千,单薄得像墓地飘忽回不到人间的魂灵。呼!从头顶的星光划出一个苍穹的弧度,仰头可见月光。呼!从月光映照的饱满而苍凉的五官下划出另一个弧度,低头闻见泥土的芬芳。便是这般摇摆,周而复始。她也希望停下来,以一个静止的姿势,只是抬头看月光;可她害怕停止的清醒和清寂——连这时光也仿佛凝滞了!不如便这般眩晕着一个又一个的来回,在来回中晕眩,身边的风和夜空,月光和大地,也便仿佛有了十足的生气,如同生命一般,在秋千的晃荡中围着自己旋转陪伴。

    风有点凉,于是把一支蜡烛点亮刻在身上。扑扑的烛光随着钟摆的摇动剧烈地舞蹈,如同弥留之际的挣扎。她忽然觉得很好笑,既是自己点燃了蜡烛,为何又用秋千的风置她于不宁静。是黑夜中的温暖,即使奄奄一息。

    有几滴东西滴到了手背,烫呢。只是分不出是泪还是烛油。

    风呼呼地萧瑟过,那几点小东西逐渐冷却,紧紧地趴在皮肤上,好似一张微小的嘴唇轻轻地吸着。她抬起手看柔白的月光下手上的凝固微微反射出荧荧的容光。

    她于是明白自己没有流泪。那是烛油。

    有火光总是希翼和期望。如同漆黑夜中的灯塔。即使月光藏起隐匿,一点火光总是温暖。她知道,蜡烛要延续温暖的希翼,只能把自己燃烧,直到不复存在。或许用秋千把她熄灭,便可留其躯体。可是没有烛光的蜡烛,只是一支无灵魂的废物。

    她逐渐把秋千停止摆动,无生命的万物渐渐恢复肃穆的本质。唯有这点烛泪悄然凝滞在手中,像一张温柔的小口,姑且当作倔强的印痕与纪念。

    这点烛印,便放弃飘摇。

    烛光悲壮熄灭后的所有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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