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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被强行赠与的重温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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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家的房子前面修路,房子紧挨马路,眼看着被压路机震得房子裂了纹,打听到这种事归工程指挥部一个叫李维的人管,恰巧我休假在家,找人的事自然落到我头上。

    李维曾是我高中时的暗恋对象,不想会为了这样的事见面。关于过往的情事,我的原则是深埋心底,一辈子都不给它们重见天日的机会。

    可老妈的事不能做视不管,赌气一样陪着姐姐硬着头皮冲到了指挥部,大门紧闭,敲了半天没人应,我长长舒了口气,还好,终于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一项任务。

    后来又找到他的手机号,姐姐还算善解人意的主动打了电话,报上位置和姓名,李维答应过来看看。李维应该知道是谁的,小县城不大。

    等人的几天里,我脑子里满是上学时枝枝节节的有关那场恋爱的故事。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喜欢他大大咧咧的样子,还有黑黑的皮肤,恰巧可以满足我可以标新立异的审美心理,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的文笔好,我有惺惺相吸之意。高中是个男女界限分明的时期,我冲破所有的世俗,在高考的压力下找他说话,为此全班的人都看出了我对他的爱恋。在高考前的最后几天,一个晚上,三三两两的几个人窝在一间实验室里临阵磨枪般重做所有的实验,有男生冲着我的方向喊二嫂,他在男生堆里被称为二哥,大有刘玄德的气派和风度,弄得我心里又幸福又烦恼。

    那时我属于班里的实力派:学习好,物质条件优越,而且青春期的女孩子总也不算丑吧。我想李维应该接纳我。

    李维高考落榜,我则上了大学。整个暑假是喜悦之后长长的寂寥,我以为一切都不会有进展了,准备带着这点小小的遗憾迈入大学之门,在一个临近开学的晚上,有人敲门,是李维,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来给我们院里另一个考上学的男生送行,随便看看我。那晚,我似乎肯定李维接受了我的暗恋。

    大学有充足的时间写情书,把思念写成长长短短具有唐诗宋词一样韵味的信,发给正在拼杀突围中的李维,我假惺惺的督促李维学习,还是没把话挑明。我们在这种不明不暗的状态里度过了一年,李维的回信忽冷忽热,让敏感的我很怀疑。有时候又反问若是他无情的话,为什么要给我送行呢,不会是仅仅出于同学之情吧。

    第二年李维考上大学,而我们之间也失去了联系,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李维当初填报志愿时,要报和我同校同系的专业,是他当小学校长的妈妈坚决阻止了他。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们之间的不可能,我依然将信将疑。等着上了大学后的李维来信,一直都没有,我也渐渐体味出我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后来看我们之间渐渐没戏,同班好友才向我透漏李维喜欢我班另一个招牌式的美女,而且他们现在在一个城市读书。我只是不甘心,凭着我在同学中的良好人缘,斗胆给那位女同学写信述说自己的相思之苦,地球人都知道我的心思,女同学马上回信澄清事实。

    平生第一次追求男生,碰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正是青春年少,心中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我,还是天天白日做梦一样充满对伊人的遐想,任凭人瘦如菊,如烟。

    一个偶然的星期天,无情无绪下楼,在楼下恰巧碰见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的李维,这是纪高中那些朦胧的信后,隔了长长的一段真空,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他不是找我,而是找另一个女生,那一刻才知道我的梦彻底倒塌。李维证明什么似的非要我陪他找那个女同学,我怕自己失态,坚决不去,拗不过他,还是假装大方的陪他去了,所幸的是那个女同学不在,我终于把失态掩藏在心底。匆忙逃回宿舍,我倒在床上,虚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两年的单恋,从此画上句号。

    工作后遇到一次几乎为之丧命的感情危机,一好事之徒约我吃饭,李维竟然也在,他出差到我所在的城市。席间李维向我恭敬的敬酒,可我似乎可以嗅出连空气里都充满的扶危济贫的味道,我故意不喝,李维说我不给他面子,我波澜不惊的说哪有那么多面子,终于让他杯中的酒尴尬的停在半空,心中有了报复的快感。低头看见他脚上穿了一双臃肿的旅游鞋,李维还是不修边幅的老样子,这人真是的,出差也不修饰一下,可是心头一暖,发现我还是喜欢这个人的不拘一格,喜欢这个男生,天呢,真要命,赶紧掐灭心头的火焰,感情上前生后世的好几个轮回了,怎么还可以有这样的妄想。

    再也没了音信。

    经过几年的摸打滚爬,对爱情的功过是非早有定论,束之高阁而不理。生活大部分只剩下了过日子。

    偶然的一件事,偏偏会和他扯上瓜葛,倒让我翻出这么多陈年旧帐来。电话中李维说过来看看房子情况的,这些天我一边回忆旧事,一边设想如果李维来了,我该拿出什么姿态接待他:是装作我们之间仅仅是单纯如水的同学,还是依照老交情套套近乎,把赔偿问题顺利解决了,还是溜之大吉,免得大家碰上尴尬。

    等几天不来,完全一幅官僚作风,再打电话催,对方没有任何解释的挂断不接。

    后来二哥托人问到他,回复说工程队已经派人看过了,比我们家更靠马路的厕所没问题,所以可以推论到我们家的房子也应该是没问题。微醉的二哥含含糊糊不停说李维是谁谁的女婿,名字我倒很熟,多年不在家,只是已记不得是谁了,更不知道那谁谁的女儿是那位佳丽。

    问题解决了,赔偿的可能接近为零。

    我倒是被赠送一回重温初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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