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听到的都是同袍们临死的惨叫声。
只有少数人,才能幸运的从这种骇人听闻的混战中脱离开去,撒开双腿,根本不辨方向的逃出生天。
震恐不已的扎拉汉在亲兵们的护翼下找着后军一部,后军也很混乱,受到唐骑不间断的袭扰,不知所措,多结阵自保,扎拉汉找到的部队约有六千之众,部队屯于一座山头,挖沟立寨,以作抵御。
山下唐骑穿棱,接着唐军步兵将土山给围了,扎拉汉立时动弹不得。
双方暂且无事,唐军追杀外围的大食人,扎拉汉着部将带兵往山下冲突,唐人却有强弓硬弩数百张,箭如飞蝗,大食兵扔下一地尸体,血溅尘扬,不得不退回山上。
眼看着山下唐军越来越多,又摆出了之前攻击中军的那种铁甲阵,看样子想在天黑之前解决他们,知情的大食人面如土灰,脸色难看至极。
突有一队轻骑打着白旗来到阵前,为首一员唐将用大食语相唤道:“哈贾吉·本·优素福有请老朋友穆罕默德·扎拉汉答话!”
起初穆罕默德·扎拉汉都没有认出他来,因为他装束大改,不过听到他的话语,扎拉汉恍然大悟,带路党就是优素福!
只有他才有本事说服沿路大食守将,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让唐军从容设伏!
先是满腔怒火,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他骑马上前,跑到阵中,与优素福相对而立。
好朋友说不上,熟人还差不多。
他们执掌军权,乃军中实力派,都是好战之徒(扎拉汉长期参与围攻君士坦丁堡,优素福则到处杀人),因此臭味相投,大有共同语言。
不过他们相处时间不长,毕竟军务在身,天南海北,顶多在大马士革时见见面。
扎拉汉冷淡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特来完你心愿!”优素福语出惊人地道。
“完我的心愿?”扎拉汉奇道,心生不悦,还以为是人之将死,为他送行呢。
“别急!”优素福招呼一声,三个军士上前,一个拿着一枚手榴弹,另一个拿着一件铁西瓜,第三个士兵举火。
扎拉汉瞳孔微缩,认出了是导致已军兵败的罪魁祸首。
优素福告诉了扎拉汉此为何物,先请盾牌护身,再一声令下,他们把弹弹投出,轰轰两声,一轻一重。
隔上一段距离,都感觉到气浪冲击,也看到了铁钉和钢珠横飞。
炸毕,优素福微微一笑道:“老朋友,用来对付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会如何呢?”
扎拉汉心一跳,强辩道:“只怕动摇它不得,区区这样的威力!”
“不错,但是如果是一间屋的这东西埋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那会如何?”优素福双手张开,作个手势问。
“雪……”扎拉汉倒抽一口凉气,迟疑地道:“或许……”
优素福幽幽地道:“巴格达城就是用这些东西把内城外城墙都给炸坍的!”
顿时扎拉汉说不出话来。
优素福转身,手指已军阵中的两部铁炮道:“此乃飞雷炮,可将那投雷投出百步之远!”
“唐人用三百门飞雷炮打下了我的拉巴迪城,不然,我岂会……”优素福苦笑地摇头。
“想用它们来对付你,我阻止了他们,特意来见见老朋友!”优素福正色道:“只要你肯归顺,则我必荐你领一军,象我一样!作为唐军攻打君士坦丁堡的指挥官,完你的心愿!”
一石击起千重浪,扎拉汉只觉得心潮起伏,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半晌后,他涩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