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老

    有一天我偶然看见两个老人家同坐在一张大靠椅上，他看着她穿上新鞋，还不停地俯身下去给她整齐鞋带，一直都在称赞穿起来很好看，两个人一如往前爱情时甜蜜的感觉，虽然我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但我可以从她的饱满春意的笑脸中揣度得出他们还在说着笑儿。

    那天我们说了很久，我也只是能大概猜出他们要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却要装作一副很自信的样子点点头，也试着强装微笑去迎合着老人家们那似笑似非笑的脸。是因为很少有一个年轻人（包括他们的儿孙）跟他们这样说话吧，他们太多想要说的话了，他们更不想让逢在皱纹里的笑容再度失去，他们说：“至少还拥有今天，我们不会放弃就要到来的明天”！

    当我问起他们的孙女的时候，他们的脸色一沉，我知道说到他们伤心处了，他也及时避开了话题，只是说：“我们也像一个商品一样，任自己的儿女摆布的半成品”我了解到他们的三个儿子都有妻子儿女并且都各自发迹了，所不幸的是他们都想有一个所于自己的家，谁都想抛下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只是在极其无奈地形式下承认了三年一个轮回一人一年的赡养期制度。

    一年又一年，岁月对他们来说也是断断断续续的，忙忙碌碌一生都在搬家，然而到哪一处都只有他们两一起生活着，若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只有两个老人，他们都不想和老人生活在一起。如果那只是一种扁见，那么极大的不信任便在于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呆在这样一个有老人角色的环境里，亲情骨肉流离思索的生活对他们还有何意义。也许他们当初爱他们是成功的，至少他们现在都走上了自己的事业，他们的生活水平也确实提高了许多，可就是因为这钱把他们本属于温暖的家搞得支离破碎，什么都要钱，哪里都缺少不了钱，他们很后悔当初生下的“钱”现在都连本带利地还给了自己。他们还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当农民应该很累、很苦，可能猪肉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但我们肯做那些微不足道的农民，我想在那里至少感情很纯洁很温暖，还有那里的人们的思想都会比较单纯朴素，当然就不会对家有那么强烈的排斥感了”

    可能是怕我听不懂他的意思吧，他说话时很认识，把每句话都有意无意要重述一遍！老人家也能跟年轻人一样不易掉泪，然而原因却恰恰相反，年轻人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然而老人们的眼泪都在岁月的进程中流尽了。看不到眼泪我却捕获到了他们因渴望而布满血丝的双眼，他们是多么地期待重聚的那一天。

    更加可悲的是他们几兄弟的家紧挨着在同一条街上，却没有常常来往互访，这曾经一度让老人们在以泪洗脸中度过，无疑老人是坚强的。我们有时候会想这样的生活是没有意思的，但老人们不会去认是他们的错，他们为了自己的事业发展有什么不好，这些不是老人家以前一直所期待的吗！其实老人家对于物质上需求并不高，但是他们更明白的一点：“一个人没有感情的投资就不可能得到温保，一个家庭没有感情的滋润也永远达不到小康水平”老人们不会去否认他们的工作能力，还有他们对事业的执著得到的虚假的富裕，但只是希望儿女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事业而抛弃了自己赖以生存的父母。

    还记得老人家这样说过：“我们的生命一定会让它自由的耗尽，家庭的离散却不能带走过去这里所给过我的温暖的回忆。再说这是我们的一份责任，我很想我们的孙女，不懂事就没有被自己的爷爷奶奶抱过，从懂事起就开始被悄悄输入种族分离、构建代沟的思想，但她是无辜的。现在想着我们的小孙女还有我们老而不衰的爱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一年又一年，他都会在每个早上那个时候开上电视锁定那准时开播的卡通节目，每个早上一如既往，经常都没有人在看，也听不太清楚那里标准的普通话，但一直都开着而且声音也开得很大，由于视力也很不好，他们会偶尔用眯着眼的表情凑前去专注地看着那些闪动的画面，这时候的他的内心总会洋溢着欣慰的笑。恐怕那清脆甜蜜的声音以及那些可人的玩笑动作是他用来维系生命的绳索，再加上他那年迈的老妻子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