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周纾了。
她歇了会儿,便带着蒲扇去了茶亭茶山准备买点新鲜的茶叶回去给猪吃,——她养的猪像是吃茶树吃上瘾了,一个月总得搞那么几次越狱,她防也防不住,以至于她总是得去茶亭茶山帮忙打理被糟蹋的茶树。
后来她想了一个法子,认为茶亭茶山的茶树既然那么招猪崽喜欢,那她何不主动些上茶园买些新鲜的茶叶回去喂?
而这么做之后,猪崽们可算是安分了些。于是每日到茶亭茶山溜达一圈,顺便买些叶子稍微大点的茶叶回去喂猪也就成了她的日常。
快走到茶亭茶山时,迎面走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身穿罗衣,浑身贵重饰物的男人,他的身侧是一个身穿道袍,拿着罗盘,一脸神秘莫测的精瘦男人。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仆役,阵仗很大。
他们在官道与乡间小路的交汇处停下,精瘦男人看着茶亭茶山,喟叹道:“这座山是风水宝地啊!……这些山岭总体由东南往西北绵延而去,山下的水口也在吉位,使得此山构成了一处风水极佳之地。”
大腹便便的男人一头雾水,但他急不可耐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说这座山是宝山?”
精瘦男人高深莫测地道:“可以这么说。”
祁有望凑在边上看热闹,听见这看风水的说了一通晦涩难懂的风水术语,然后得出了一个这么粗俗的结语,便问道:“这山是埋着宝还是什么,怎么就是宝山了?”
精瘦男人还未表示自己不高兴,大腹便便的男人便呵斥道:“干什么的?哪儿来的小子?”
“我养猪的,怎么了?”祁有望反问。
精瘦男人眉头微松,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神情来,道:“风水的学问可高深着呢,你一个养猪的怎懂?!”
他又跟大腹便便的男人道:“吴员外想知道这座山能否助你的营生更上一层楼,以这儿的风水来说,山有贵气,尽藏阴阳造化之玄机,在此处种作物不仅能存活,而且还能福泽家宅。”
祁有望心痒痒地想抬杠,道:“这山当然好了,土质好,土地肥力强,而且不陡峭,又有水源滋养,种什么不能活呢?”
大腹便便的男人想揍她,他正要让自家的仆役动手,祁有望对危险的到来还是有预感的,忙吆喝:“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恃强凌弱、狗仗人势、为非作歹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真想拿东西封了她的嘴,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略一迟疑,便冷哼道:“我不与你一个小毛孩计较!”
他甩了甩衣袖,离开了这里,众人又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祁有望没有跟上去,而是先到村子里打听一下,——既然对方这么张扬地过来,必然有人知晓他过来的目的的。她打听到的消息说那是信州的大茶商吴孝宗,来此就是想寻一块好地新建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