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小心翼翼,但是又克制不住颤栗。
崭新的信封里装着泛黄的纸,上面每一排文字,都在控诉秦知言。
直到末尾,出现了别的字迹。
十五岁的秦知言对季语安说: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只是很喜欢你。
而现在,时欢紧紧地咬着唇,眼泪不停的打转,看着眼前的人,眼睛憋的通红,她没有哭,也不能哭。
唐意秋笑着,冲她挥手。
你值得被人喜欢,不要对自己有偏见。
“卡!”
“拍的不错。”陈令对她们这种一场就能过的演技越发的满意,“时欢进步很大,以前表达悲伤的时候只会哭,现在情绪越发内敛了,长大了。”
人嘛,只有在当小孩子才会肆无忌惮的哭,开心的时候哭,不开心的时候也哭,欲望达不到满足的时候还要哭,可一旦长大了,就要把眼泪收起来。
身边的人没变,事也没变,就连树还是那棵树,可就是不能放肆大胆的去哭,说你爱这个人,你要跟这个人一辈子,你为了这个人可以什么都不顾及。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爱上了一个同性,又没有做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她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时欢抬手抹了一下脸,笑了,“因为刚刚有个人已经给我开过小灶,说让我别哭的。”
陈令直接看向了旁边唐意秋,唐意秋点点头,道:“表现不错,后面的杀青戏,也要好好表现。”
其实快要控制不住了,特别想哭。
那时候站在街头,看着唐意秋逆着光,手指落在猫上轻轻地抚摸着,又穿过热闹的弄堂,她就知道结局。纵使她演的再感人,再怎么扭转剧情,秦知言和季语安还是要再见。
她们这场戏也要说再见。
一直以来时欢都不自信,她看着乐观,实际内心有阴影,她对自己有偏见,是唐意秋带着她一步步走出偏见。
唐意秋微俯下身,对着她还有些湿意的眸子,因为今天的装扮比较年轻,好像是少年期的她在戏弄时欢,“现在还想不想要了?”
时欢张了张嘴,唐意秋又说:“你想清楚,要是要衣服的话,信我要带走。”说着,她又特地加了一句,“这是我一笔一划写的。”
字字都往时欢的心里戳,她自然想要信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
“三个数。”
“我要……”
“想要就直接拿走,就一封信而已。”陈令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看时欢手里的信封,立马懂了她想要什么,今天的拍摄特别顺利,他人也大气了。
时欢:“!”
她瞪着一双眼睛看陈令,“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把这封信带走吗?”
“不就是一封信吗,谁这么小气不给你?”
“她!”时欢连忙指向唐意秋,唐意秋这会也是表情很震惊,似乎是想解释一两句,但是陈令挥挥手就走了。
时欢乐了,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信,“唐老师,这是陈导给我的,你没有权利拿走!你现在还得给我一样东西!”
“可这是我……”
“我不管,之前你都答应好了的,你要是不给我的话,我就去找陈导评理,到时候我就说你答应给我那个那个,但你又不给我那个那个。”
唐意秋被她一句句“那个那个”的弄得头痛,伸手去捂她的嘴,“好了,你别再说了。”
时欢使着坏的舔她的手心,唐意秋瞬间松开了手,时欢威胁道,“你不给我就去了。”
唐意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无言,想偷偷溜走,谁知时欢反应很快,伸手拦住了她,“三个数噢!”
三个数完,唐意秋还是没作出决定。
“啧,有骨气,我现在就去。”时欢把信往口袋一塞,直接往陈令的休息室跑。
唐意秋急急地抓住她的帽子,把人带回来,半响,妥协了,“我给你。”
“我可以给你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