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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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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沉的天空下,飞来一只灰色的喜鹊。

    在我家对过的张家,栽满了高大的梧桐,据说他家的主人已然亡故,只剩下一个患精神病的儿子在外就医,那些树就是他儿子发病前种下的。我无法想象他栽树时的心情,只是听人说是为了见证爱情。如今,那片高大的梧桐已如屏如障,不单树冠上鸟巢累累,而且每到夏季还会招来许多孩子到它的荫下来捉蝉蛹。我也会领着儿子随着雀跃地孩童跑去,只是在面对那紧闭的铁门时,我的快乐会在瞬间凝固。院内的落叶已厚足一尺,树间弥漫着人世沧桑的凄惶,只是那树冠绿如伞盖,伸展在天空的领地,似在期待院主人的归来。

    喜鹊就来自他家高大的梧桐。它在我家枸杞枝头站定,小脑袋上黑豆般的眼睛四下里瞅着,长长的尾巴不停地抖动着,然后迅速的啄一颗红透了的枸杞子,扇一般的飞去。过不一会儿,便会俯冲下来四五只喜鹊,停在枸杞枝头饱食。这时,我常常会静坐在窗前,看它们吃食的动态,听它们吃饱后满足的鸣叫,享受它们呼朋引伴的快乐。我仿佛觉得当初那个少年栽树是对的,他是不是在栽树的时候也栽下一颗美丽的种子呢?当树长成,他和他的妻儿在阳光下,泡一壶茶,如我一般地静观群鸟之乐呢?只是此刻,每望见那苍翠蓊郁的树冠,望见喜鹊飞回的巢窠,总会有一丝物是人非的悲凉涌上心头。

    喜鹊可不在意人的感觉,它们依旧在绿蓝的苍穹下,梳理着自己美丽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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