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让我开心,就请离我远一点。”
看着她转身离去,他发不出声音喊住她,过了许久,有抹极细微的声响传来,他才阴鸷启口。
“东甲。”
一抹身影立即从屋檐跳落,单膝跪在他面前。
“奴才见过殿下。”
“回报皇后,这人的命本宫保住了。”
“可是殿下”东甲蓦地抬眼。
“别让本宫说第二遍!”
“奴才明白了!”东甲领命而去。
巳九莲独自站在长廊上,暑风迎面而来,他却冷得直打颤,仿佛置身在隆冬大雪里,仿佛他还在那冰冷的莲池里。
如果跟她说,他为她而死了,她会相信吗?
一如跟她说,他守在这里,是为防止东甲再取楚嬷嬷的性命,她会相信吗?
她不会的,因为当她成见己探,他做再多,看在她的眼里,也都只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抬眼看着近圆的月,银白月光洒落满地。他求佛借月光找到她了,她却不要他了。
她不再求了而他,该要放手吗?
夜深沉,远处传来梆子声,时间己是丑时。
“殿下?”
瞧见他如孤魂般的走来,守在宝贝女儿房外的卫凡忍不住唤道。
说他像孤魂,是他那神色仿佛遭受多大的打击,心魂早己出窍了,仅凭着意志来到这里。
巳九莲踏进亭里,身心俱痰地靠着亭往,状似闭目养神。
“殿下怎么了?”受命守在卫玲珑房外的旭拔和持禄关切问着。
他没吭声,反倒是卫凡猜出端倪,主动走到他身旁落坐。
“和梁姑娘吵架了?”他会如此猜,是因为一个时辰前,他瞧见梁姑娘边走边抹泪地走进女儿的房间。
“吵架?”他掀唇笑得自嘲。
那不是吵架,而是他终于被定了罪。
罪罚是,今生不相见。
“到底是怎么了?”瞧他像是万念俱灰,卫凡好奇的追问。
“卫爷,假如时光倒流,你想做什么?”巳九莲突问。
卫凡微扬起眉,不假思索道:“我不希望一切重来。”
“为何?我听玲珑说,卫爷极喜爱卫夫人。”
他目光没向远方。
“所以才不愿意重来,因为一切重来,我选择的一样不变,她亦然,那么她就注定为生下玲珑而死,我就得再痛一回,不了,那种痛,我不想再尝。”
“难道你没想到可以改变吗?”
“改变?如何改变?别遇到她、别爱上她?不可能的,就算忘却一切,我知道当我遇上她时,我一定会再爱一遍。”说着,他把目光调回看向巳九莲。
“想那些做什么呢?都过去了,人活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至少我努力过,我不愧对任何人。”
“把握当下”巳九莲神色恍惚地喃着。
“我不知道九爷是怎么了,但我向梁姑娘说出你太子的身分时,她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后来听我说是几天前册立的才脸色锹变,我追问,她却什么也不肯说。”话落,沉吟一会,他才问:“是因为这件事吗?”
巳九莲无所谓地说:“己经不重要了。”原来这是开端,她的不信任是从这里开始扎根的。
他解释过,以为她相信了,岂料只是让她把疑心藏起。
“那么九爷还是打算不回宫?”
“不。”他还没放弃,而且就算歌雅真不想见他,他也不打算回宫了。
笃定的回答,让卫凡轻叹一声,看向黑彻的天空。
“九爷如此决定,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地动到底来是不来?要是地动不发生,九爷可是会被七皇子以扰乱边境重镇论罪的,七皇子正磨刀霍霍等着呢。”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要发生,可是——”话未竟,大地突然上下摇晃了下,震度之大教旭拔踉跄了下,赶忙托住差点摔倒的持禄,神色戒备地看着四周。
但大地随即又恢复平静。
卫凡紧抓着石桌,正觉这地动没什么大不了时,脚下的大地像是要裂开般,不断地左右推挤,上下震荡,伴随着可怕的轰然巨响。
“爷!”旭拨一把抓着持禄,一手擒着主子的肩。
而御门也眼明手快地拉住卫凡,尽管心里慌乱不己,但双眼依旧锐利地看着附近的建筑。
就在第三次剧烈的地牛翻身后,旭拔听到某种古怪的断裂声,正要找出来向,房内传未卫玲珑的尖叫声,随即二楼屋顶塌陷。
“玲珑!”
“歌雅!”
巳九莲和卫凡同时奔向长廊,正要开门,墙面竟硬生生被倒下的横梁给压塌,危急时刻,还是旭拔和御门出手揪住两人退上几步,才免于被彼及。
“这边!”
窗口处传来梁歌雅的喊声,随即是一阵窗禄被压碎的声音,四人赶紧跑过去,便见梁歌雅将哭哭啼啼的卫玲珑护在怀里。
“接住!”她奋力将小丫头从窗口抛出。
卫凡冲上前去,将女儿紧紧地抱进怀里,巳九莲冲上前,要将梁歌雅拉出时,轰的一声,二楼楼台应声断裂,往一楼的房间倒下。
“歌雅!”
“爷!”
千钧一发之际,旭拨硬是将主子拖出长廊外,回头望去,房间己经被楼台整个砸碎血塌。
巳九莲怔怔地看着不复原貌的房问。
“歌雅?”
“爷,冷静一点。”看他踉跄的迈开脚步,旭拔紧扯住他。
“地还在摇晃,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