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她取出手袋里新买化妆品。
午牛大惊“不,不要再化妆。”
红宝反问:“不妆扮如何上班?”
“你已经那么漂亮,不用描绘七彩,至多抹些口红。”
他旋开她新置口红,不是银色就是黑色,索性丢开“连胭脂也不用。”
红宝呆呆看着他。
大牛不好意思解释:“那些颜色,勾引狂蜂浪蝶。”
红宝心想,是,又怎样。
渐渐走近
大牛把那些化妆品都收起,松口气,到厨房做蛤蜊炖蛋给红宝吃。
那是一味极疙瘩的菜,可是味清鲜,可引得胃口大开。
红宝也在厨房另一头忙做她的拿手云吞面。
大牛说:“豆泥在东岸开面店。”
“他是我教的。”
“是吗,”大牛意外“怪不得那么美味。”
他们在小小饭桌饱餐一顿。
大牛问她:“适才你为何对婴儿无理取闹?”
红宝嘟起嘴,哭丧脸“我头上伤痕又痛又痒。”
大牛信以为真,连忙查看。
只见缝针之处结疤再也长不出头发,有一个五分硬币大小秃斑,可怜。
红宝忽然紧紧抱住他腰身。
“咦,你这干什么?”
红宝不出声。
“今晚轮到你洗碗,我累极了,先漱口休息。”
他推开她,回房间掩上门。
大牛坐下,他仍然记得红宝投诉他是个洗厕所的粗人,他不生气,但也不忘记,人家已经痊愈,又可重新展翅,他岂可有非份念头。
况且,他也不喜欢她那样雄爽的女子,他心中仍然只有精次的柔情。
他不会因利乘便:什么,你就在邻房,不搭白不搭,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比较寂寞。
他翻一个身,大字那样在小小床上睡着。
已经顺利获得蓝卡,夫复何求。
红宝洗妥碗碟,走出厨房。
她本不是那样邋遢,适巧在母亲重病,心情最坏、时间最不够用之际遇见午牛,纯属不幸。
她一抬头便看到大牛躺着憩睡,luo上身,只穿一条小小内裤,提高手臂,露出腋窝,他双肩宽阔,臂肌发达,腰身细,最好玩是十只足趾圆圆,还像小孩。
她被吸引,轻轻走近,靠在门框看他。
一向只有满街男人谗痨地瞪着她看,但红宝甫见午牛就偷偷看他。
开头觉得他说不出特别。
此刻又觉得他好看。
这大半年发生许多事,结婚后两人都沉着不少,也发掘了对方的优点,假使她也有些许好处的话,他应知道。
大牛呼噜呼噜。
怪不得枣泥那样喜欢他,他爽直光明,虽无修养学养,却自然懂得守则,他强壮有力,愿意承担,热心助人,不图回报,这不是优质男人?
呵还有,他全身散发强烈男性气息。
红宝渐渐走近一点。
恍如隔世
大牛爱吃,全身肉肉,看样子到中年,一定会有个肚圈,不知大家都三十岁之际,还是否有缘相会。
红宝蹲到他身边,凝视他,大牛丰厚嘴唇鼓鼓,曲线奇佳,下颚方整,百分百男子线条,今时今日,男人就是要像男人。
红宝想看得更多,但是踌躇,一向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她忽然发挥自制,他已获得蓝卡,不日将申请离婚,恢复自由之身,他们有缘无份。
红宝看他腋下纹身:生天
她认识华文有限,看不懂,但觉花纹造型美妙。
红宝恋恋不舍回到自己房间。
她听见小小声音:喜欢他,就挤到他身边睡。
不行,她也有自尊。
小小声音又问:你在等他自动过来?
红宝没有回答。
不用想,那小子不知多骄傲。
过几天,午牛在课室答试卷,虽觉题目不难,但他怕英语水平不足,幸亏有三分一是选择题,正忐忑,交卷时限已届。
出到门外,恍如隔世,有电话找他。
“午牛,速来我家,精次。”
精次!午牛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他凄然按住胸口,喂,镇定我心。
他叫部车子赶往精次家。
只见门口结着无数深浅粉红色气球,大开中门,宾客携礼物进出,咦什么事?有人生日?
只见管家迎出,满脸笑容:“午先生,欢迎,等你呢。”
“精次在哪里?”
“在里边,跟我来。”
午牛匆匆入内,大厅也到处布置粉红色缎带,七彩大字:庆贺琪琪与安蜜到世上。
大牛一想,莫非是——
“哎唷,我没带礼物。”
管家笑答:“人来了就好,大家都牵记你。”
大牛忍不住大声叫喊:“胜利,胜利。”
他奔入书房,看到精次坐书桌前,他鼻子一酸,上前凝视精次,呵,她秀丽精致如昔,笑脸欣欣,午牛实在忍不住,紧紧拥抱她。
“我做梦了?你回来了?”
精次没头没脑亲吻他,埋在他脖子嗅他气息“想坏我了,大牛。”
大牛含泪欢笑“今日为谁庆祝生日?”
有人在身后答:“我们两个女儿。”
果然是英俊的庄生与米兰诺,他们一人抱一个女婴走近。
大牛拉着精次过去细看,只见两个幼婴似洋娃娃般可爱,苹果脸胖嘟嘟,见人懂得欢笑。
“抱抱?”
“不不。”大牛不敢。
真没想到两个男人那样会打扮幼婴,小小女孩头上戴着蝴蝶结,身穿大方美观水手服,人客围拢,争相逗弄。
庄生笑“午牛,你与精次小姐真心相爱,也该结婚。”
午牛抱住精次不出声。
精次低声咕哝:“他不愿娶我。”
“那么,你娶他好了。”
对于谁娶谁嫁谁,庄生不觉有任何问题。
庄说下去:“我与阿米经过几许艰难,才有今日,这一分钟还有人想用石头掷死我俩,你们又有何难处?”
精次与午牛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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